他已经不再关注别人的表演，甚至放下望远镜，全身心地沉浸在珍妮弗的整体表现之中，想要找到她出戏的瞬间，找到她的弱点——这已经不是在是她和蕾妮的比较了，而是一个对奇迹的检验过程，罗杰是个理性的人，他拒绝相信有神迹，而现在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仿佛就在大声地告诉他，‘你错了，你现在就在见证一个奇迹女孩的诞生。’

《Roxie》的自我陶醉，台词中的尖锐情绪，洛克希的谵妄、虚荣、丑恶、虚伪，这一切复杂的情绪，哪怕不说吃透后表演出来，仅仅只是逐一体会，都需要一定的年龄阅历，蕾妮在三十岁演了一个很不错的洛克希，这也更接近角色年纪。但珍妮弗今年才21岁，她甚至比角色还小了好几岁！

一直到表演结束，罗杰都没有回过神来，《AllThatJazz》的声光盛宴激起了观众的热烈回应，但他只是顺着本能密切地观察着珍妮弗.杰弗森。——就算是再出色的演员，在一整场表演中也被允许有一两个小疏漏……

但珍妮弗.杰弗森就没有。

他当然留下来参加复演AfterParty，而和在《芝加哥》首映式后的派对上不同，罗杰主动上前和珍妮弗攀谈，他注意到女孩的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比较虚弱，在交谈中经常流露出对噪音的不适应。

“你没事吧，珍妮弗？”罗杰关心着。

“谢谢，我没事。”珍妮弗对他露出微笑，罗杰（并非今晚头一次）骇然地发觉，珍妮弗在私下的确十分安静内敛，和她在舞台上展现出的夺人气魄截然不同。“只是我这几天状态有些低沉，你知道，最近行程很紧，我觉得很疲惫。”

她几乎是忐忑而又歉意地试探，“很遗憾，你没赶上我状态最好那些日子里的演出——罗杰，希望今晚我的表现能让你满意。”

她是真诚的，罗杰能感觉得出来，珍妮弗正在担心她的表现，她是真正认为自己没有表现出最佳水准。

面对她藏在笑容后的不安，他几乎要笑出来——她正在担心她输给蕾妮。她，珍妮弗.杰弗森，在刚才的2小时里让他吃惊得几乎没跳起来的珍妮弗.杰弗森，在担心自己会输。

如果是自己的年轻时代，罗杰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吊吊珍妮弗的胃口，欣赏欣赏她的焦急，但他已经老得没精神做这些事了，现在罗杰所能在意的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