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薛长恨只是在用第一层到三层血竭之法在打仗,轻而易举。即使他每天没有血液补充,除了昼夜不间断的反噬之苦外,其他还是能挨的。更何况每五天念安都会安排亲信快马加鞭送当日的鲜血去。近来念安在给他下诏书让他返回的时候,一瓶当日的鲜血也会随着一起送来。所以他并没有到撑不下去的地步。可今日,已经有四五日不曾饮血的他,加之被一千铁骑围剿,他必须开到四层,五层,六层,甚至七层血竭之法才能不被近身。事实上他已经精疲力竭,马上要不行了。此时,一百亲兵还能打斗的,不过七八人。其实敌方也不容乐观,已只剩下不足一半。客观来讲,大姜的兵马只是人多势众罢了。
长恨想,他若要开到第八层血竭,自然可以再杀他个三四百人,抵挡一阵,可是自己的体力已快枯竭,若不喝一些血,他刚一开第八层,就会体力耗尽。他看着眼前的人们朝他冲来,长恨不由得对他自己的弱小而气愤。当初为何要和柳念安冷战?若不冷战,现下我可能正在澜凌殿里与他共赴温柔乡。为何我要不听他的话班师回朝?天哪,哪有那么多当初,我竟然在给自己的懦弱找借口!说到底,柳念安!柳念安!为何自己必须依靠他!
薛长恨越想越气,气到虐待起自己来。他想,我的懦弱说到底不就是要靠他的血吗,血,我自己也有!薛长恨一口咬破自己的手腕,血流淌了出来,他把嘴对准伤口按照平时的力度吸允了一下。
啊他疼的克制不住自己,低吼了一声。
为何这么疼!从血脉里流血没那么痛,但从血脉里吸血却是锥心之痛啊!感觉似是有一个虎狼一样的魔鬼在吞噬自己的筋骨一样的痛苦!他的思绪瞬间回到五岁那一年,血饲的血脉已经长好,可以从手腕取血了。他却不愿等待流满一樽血的时间。从那时起,他就每天抱着另一个只比他小一百天的孩子的手腕吸血了。好像是有那么一个片段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第一次直接吸吮血液的时候那个小孩叫了一声。自己问怎么了,他反问,少主为何要直接吸血,我答这样比较快,像吃棒棒糖。他就再也没吭一声,流着泪看着我喝饱血。长恨的脑袋突然没法转了,因为太多太多回忆涌进来了。从小到大,每一天,只要他要,他就可以直接从对方的血脉里吸到血。长恨的思绪停也停不了,深夜里,我总是因白日的残酷嗜杀而愧悔内疚的时候,我只有喝着他的血才能入眠。清晨,我也要喝他的血来保持精力。怪不得,怪不得在他睡着时我吸他的血他会皱眉皱的那么深。原来是白天他所有无所谓的表情,都是在克制!柳念安!你为何要如此对我!你多少次笑着告诉我要以血侍奉我一生,这将是多么痛苦的一生!柳念安!
小心!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随着剑柄掉落的声音出现在长恨耳边。他抬头一看,竟是让自己泪流满面的罪魁祸首柳念安。原来是五天前,柳念安做了一个所有朝臣反对的决定,亲自领兵把薛长恨揪回来。理由是虎符在他手里太久怕他拥兵以自重。但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是担心他曾经的娈宠了。
怕死都怕到哭了吗?接着!念安抛出一瓶鲜血。
薛长恨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