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徐紫潋,“徐”这本是我引以为傲的姓氏,却给我带来了人生中最大的灾难。十五岁之前,我对痛苦的理解止于身体上的痛,从不知道有一种痛叫做撕心裂肺,刻骨铭心。父亲是淮南的一个小官,母亲是一户书香门第的独生女,父亲和母亲琴瑟和谐,举案齐眉。
作为她们的长女,父亲给了我很大的自由,很少强迫我去学习那些繁琐的礼节,那些时光是我一生中唯一无忧无虑的日子。我和雷被是指腹为婚,我们一起长大,结下了深厚的感情,我们彼此都是约定好的曾经,我从未想过那个牵着我的手走进洞房的会是另一个人。
一切幸福的生活都在十五岁的那个深夜戛然而止,我在睡梦中被母亲摇醒,母亲披头散发的拉着我的手;“紫潋,你父亲得罪了淮南王,大祸临头了,你快走吧。”可是那些人比想象中来的更早更快。
我没来得及走远,就被抓住了,同时入狱的还有我的两个弟弟,一个十岁,一个才六岁。母亲抱着二弟,我一直不敢说话,那些押解我们的差役个个凶神恶煞,二弟吓得直苦,哭声更加让那些差役感到不耐烦。二弟被径直拎了出来,母亲拼命的拦着,却被那些军官无情的拉开了,只是一个才六岁的男孩而已,他们竟那样残忍的对他拳打脚踢,我们都被死死的拦着,忍着眼泪,不敢出声,这就是寄人篱下的憋屈。
骨肉相连,那落在二弟身上的每一拳,每一脚,都打在我们的身上。最后二弟哭嚎的声音断断续续,几乎要没声了,那个军官得意的拎着二弟,像展示他们的战利品一样,睥睨了我们一眼:“你们看好了,谁再不听话,惹得爷不高兴,爷绝不会手软。”
说完,将二弟垃圾一样的丢往了我们这边,母亲抱起二弟,眼泪只掉,他们竟然如此的残忍,二弟脸上全是血,已经认不出他的样子来,他虚弱的喘着气,似乎只有进气而无法吐出气来。十五岁,我遭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牢狱之灾,我,母亲被关在了一起,还有一群女眷,两个弟弟都关到了另一个地方。母亲挂念父亲和弟弟们,以泪洗面,而我第一次感到这样无助,我想安慰母亲,却想不出什么话来,一个心乱如麻的人还怎么能安慰到别人。
无时无刻不在祈祷,这一切都是误会,父亲是那么尽职的清官,为什么要抓我们呢。我讨厌住在这样潮湿阴冷的地方,那些女眷们还依旧把我们当主子,很照顾我们,可是我还是不能适应,慢慢的数着日子,直到第四道:“修仪,节哀顺变,生死有命嘛。”
生死有命,他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来,我的二弟活的好好的,明明就是他们害死的。母亲一把推开那人的手:“你给我闭嘴,是你害死我的儿子的,都是你。”“修仪,不过是个儿子嘛,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儿子跟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