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思源把烟捻灭哂笑反讥道:“可您这回给的命题也忒悬乎了。按您说的这番意思,哪有什么可供发挥的余地呀。我刚才就粗略数了数咱们身边的人选,最后还是觉得:干脆还是由我顶盔掼甲的捯饬利索,再充回大尾巴狼。”
薛中泽手中把玩着象牙珠手串,仔细磋磨象牙珠上的阳刻花纹;慢条斯理的开言道:“祁哥,您和隆董在能力、阅历、信誉都有丰厚积淀积淀,是不可复制的商干资源;于江哥而言更是宝贵。何况隆董本来也不在咱们这行,不该被牵连进来。若为个宵小角色,就逼得咱们动用锦囊亦或暴露出关系;那不见得是对手真有多么狡猾,而根本的是咱们自己学艺不精。”
祁思源立起手掌扇了扇,含笑示意薛中泽不必再辩解:“小孩儿真是见风儿长,刚回到领导座前三天半的功夫,思想理论就一套一套的。对别人的事儿,我管不了就不管了;江哥和你的事儿,我就算是管不了,也得创造条件管。嗯,这样吧,晚上隆董和他家那位回来,我去找他们问问。有进展随时联络。”
顾寒江拍了薛中泽一下,动作一致的推椅起身、告辞款步出门。电梯门关闭的刹那,顾寒江兀然做出布置:“我得赶快去‘上边’走动一趟。你回楼上睡午觉吧,顺便等等思源少爷的消息。”——“干嘛不带我去,要去见什么人呀?”
电梯里尽管没有第三人,顾寒江还是用手挡住口型:“去要一把‘尚方剑’。”——“那晚上···你回不回来?”薛中泽奸笑着歪头问道。顾寒江也被问得撑不住笑出声,迅疾出手往他脸上弹了一下,猫儿假装飞醋的模样令他很受用。
回房间拿起车钥匙出门时,顾寒江搂住薛中泽的脖子,让两人额头对额头的顶在一处。“别乱跑,哥争取赶回来一起吃晚饭;就算再晚,哥也回来。”
秘书Sara来收拾茶桌时,祁思源正翻着刚送来的餐饮宣传画册样本,看似津津有味,其实也是在出神。回想顾寒江刚才的言行做派,祁思源越发憋不住想笑。明明就是想点狼烟唱烽火戏诸侯的架势,还非得拉着官腔儿,摆出一幅召集各路诸侯开会传达中央文件的派头。
祁总审阅的画册上登有各餐厅的招牌菜、餐厅全景照片、及各餐厅成员的集体合影。尤其宴会厅的照片里,蒋敬璋身着孔雀翎花纹织锦缎马甲,真是笑面如花,烁烁其华。祁思源不禁扬起笑容,随口问道:“今天怎没见着小蒋呢?”——秘书Sara收拣着用过的茶杯,小心的答道:“小蒋休年假了。还是您签字特批呢,不然他的年假又差点过期作废了。”
“哦,想起来了。”平时看着小狐狸象朵眼前花儿似的晃过来跳过去,都成习惯了;兀然间见不到人,就觉得没他不热闹。
祁思源都没过脑子就拨了徒弟的手机,狐狸那边儿很快就按了接听:“师父,还在办公室,没下班呢?”——“才几点呢,我就下班?你在哪呢,孩子?···那边儿怎那么吵?”
得到来自师父的未期问候,狐狸很惊喜,用一支京剧脸谱的金属书签别住书页,捂起耳朵很自然的报起流水账:“在工行呢。柜台那边儿有个老太太正和柜员吵架呢···哦,倒地打挺儿了。幸亏我来替老太太排队,在我前面还有二十多个,全都是上岁数儿的;估计我得耗到银行关门了。”
说话间,蒋敬璋忽然咳嗽起来。随即含混解说,在他前面有抽烟的人放出的烟很呛;他现在换到了银行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