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中泽连声道着歉把迷瞪儿塞进笼子,刚拎着要往门外跑,顾寒江用湿毛巾捂着鼻子,乌鲁乌鲁的喊道:“站住!衣服都不穿,你就这么跑出去给人看?给楼里保安打电话,到电梯门口接过去。这么大的人了还不让我省心···阿嚏!”
几分钟后,薛中泽黄花鱼溜着边儿似的溜进门,垂着眉眼走到衣架前,看情形是要拿起衣服去别处。仅一瞥之间,顾寒江觉得那副表情就像武侠小说里描写的阴毒暗器‘冰魄寒锥’,刺眼、扎骨缝儿、冻骨髓。他慌忙扔掉手上的毛巾,抢步上前把猫搂住。
肢体紧贴之后,他恍然反应过来,刚刚那股尖刺般的恶寒源于何处:十年前在西郊山顶眺望亭道别拥抱时,薛中泽就是这样的表情;不置一词,确是无比凉薄的表达了一个意思:嫌我在这儿碍眼讨嫌···我走就是。
“别走。我刚才的嗓音高了点儿,不是针对你。其实迄今为止,你是最让我省力、省心,又对我最有助益的搭档;更是我这辈子最不能割舍的人。”薛中泽点下头默然表示接受这份歉意,顾寒江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他就缓缓动手指搓着,仍旧不吭声儿。越是如此,顾寒江心中就越发不落忍的:“赶明儿我找朱大夫问问,看这对香水过敏的毛病,扎针灸管不管用。”
顾寒江顺毛抚摸着手上的孩子,默默在心里自责自省:他昨晚还那么迁就你、让你在上面,今天又撑着帮你赶图样进度···你就为了猫身上喷香水的味道敏感,就这么呵斥他,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思源少爷早提醒过:对小孩儿该疼时候,得好好疼爱,该管的时候也得下狠手管。他也早就该品出其中道理的:一个人就算长到七八十岁,在父兄眼中仍旧还是孩子。猫儿所以容易炸毛,是自小缺乏慈爱、有威势,并随时进行自我修正反省,可供倚重信赖的父兄型家长;他得朝着这个标准勤加修炼才行。
晚餐是楼下员工餐厅送上来的,蔬菜粥、起酥点心味道鲜香,手艺一点不比酒楼差。顾寒江特意东西摆到沙发区的茶几上,以便两人都能坐得更舒服些,更主要在于,得把猫儿摩挲顺了,才能乖乖听指挥;“笑笑,以后不当着外人的话,你对我的态度做法不满意,可以跟我吵架争执,就是别闷在心里不吭声;哥在咱家里绝不搞封建家长那套一言堂。”窝在靠垫堆里的人,慵懒的嗯了一声表示认可。
听到书桌上的座机电话响铃,顾寒江按住薛中泽,托着粥碗起身去接,有一搭无一搭的解说:“应该是通讯处查航班号的回信电话。”
待其‘嗯啊’几声放下电话转回来继续就坐,他进一步解释道:“我关照人查了老爷子那班飞机的起落时间;刚回话说那边刚起飞,预计明天早上八点左右落地。如果这边雨覆盖面不大而且今晚能停,就不影响明早飞机进港。”
薛中泽嘴里含着粥没法立刻张口答言,待咽下粥之后没容他张嘴,顾寒江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又响了,屏幕显示着数字代码741(祁思源的谐音)。顾寒江拉过薛中泽的粥碗,给他添了一勺菜,回手按了免提。
电话机通响起祁思源兴致勃勃的音色:“江哥,你在公司呢吧?那肯定说话方便。刚出件新奇事:京剧院排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