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薛骁璔很知足了。
次日因有领导‘关怀’,薛中泽跟车一同到了会场;上级首长指示,英飏的随行人员即使是私人聘用性,也要适当的让领导有个印象。于是薛中泽就故意套了整身休闲服装扮,连厚外套都是牛仔布面料。
牛仔服饰虽然是永不落伍的休闲元素,却也达不到雅俗皆通的地步。因此刚进到装潢精致的候见室中,就被立即排除在众多衣装笔挺的随行机秘(司机秘书)群;只能抱着速写本、水杯找个角落看书自乐。
随即引出了更加有趣的情形,某些‘机秘’素来喜好凭衣着档次,揣度侍奉金主的境遇起伏。从薛中泽这身看不出档次的打扮来揣摩,许多人相信:当初在能在工部系统言行掷地有声的国属级高工,如今日子恐怕是异常艰困;否则其私人司机怎么会在这样场合、穿出这身儿行头?
其实薛中泽倒真是乐得清净,并非是有心自命清高卓尔不群;实际上他需要集中精力极力感受周边所有信号,熟悉或危险、可以同类合并或者抵触难容;一丝一毫的异样都不能轻易溜过。另外他也明显感觉有内燥外寒的症状,只怕随后一两天内会因内外燥寒交困发烧。现在他只能靠大量饮水压制住种种不适。
会间休息时,随行人员们应参会高工、院士等在位人士召唤,纷纷去向各自金主驾前伺候。与众位老人家不同,英飏却是半主动似的找到自己的随行,服药、喝水,欣赏点评薛中泽刚画的几幅速写小图。
薛中泽的表现就象同龄大男孩似的,对高标配置的汽车感兴趣;因而本子上画的都是室外来往过的高标款车型或标识。领导对于小助理的绘画功底自然是赞不绝口;兴致大作之下,甚至亲自动笔勾画出刚在会上商贸司报告展示的新型标识造型。
英飏借画画遮挡小声告诉薛中泽:刚在会场遇见了学长徐师兄,因有会场安保主管汇报,英工的司机兼助理衣着太过随便,不合适在今天的场合中出入。徐师兄就打着哈哈把核查随行人员的事糊弄过去。但其后徐锦辉还是故意当着工部总长、金研院现任院长的面,半真半假的‘关怀’:是否有人截流克扣研究课题费。把院长老爷子吓得差点犯了脑淤血。
休会时间结束,随行人员们相继返回等候室。有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玩扑克,有的结对看电视闲聊,还有的凑到开放通道抽烟。
电视上播放起《京城时讯》,画面上出现一位形容精干靓丽的女性接受采访。围着看电视的人群中,有个梳着溜直小分头儿的司机指着屏幕画面骄傲声称,那是他的主家千金,海归人士,受聘于Z部下属电子所任职,颇得上级器重,芳龄28岁已位在科长。家主老爷子已托付同系统某位首长出面,为千金掌珠与其本部的顾姓领导保媒牵线,可望缔结琴瑟之好。
薛中泽正盘算怎样进一步套些信息时,另一群低声交谈的人群中站起一个正装男士,朗声开言喝止道:“Z字部属下的事情是你可以信口编排的吗!?遵从法规守口如瓶的纪律,你受聘上峰没传达过?你是哪个部门主管的随行人员?”
经此一番申斥室内静寂异常,落针可闻。薛中泽敬坐在椅子里,几乎要把自己变成空气。他记起开言喝止之人是工部总长座前秘书,与之围拢说话的几位潇洒俊士,也多是主席台就坐高官的眼前人。这个群中的人出面说话的份量力度,都是不容小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