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中泽凑近扫了一眼,抽身退到另一个石栏上坐下。望着西面逐渐下落的太阳,沉默了半晌道:“陆哥,我看还是别费事了吧。藏过来躲过去的,你伤脑筋,我也难受。咱把话说开:李老头早就通过某方面的关系,也或者就直接是让你把我压住了,别‘挡害’坏了李树英、李树杰的财路、前程。你不用解释什么,我不会埋怨你。能因为我激发出那父女俩个广布施法的潜能,也真不容易。你说的人估计又是李家拐弯抹角的关系,我不去找了。
我母亲近来身体情况也不大好,想回一趟老家最后看看。梅氏家族一直不接受李树杰,我母亲想让我陪她回去。
既然你现在卡在这儿进退两难,倒不如干脆‘连根拔’:趁你现在手上还有点权力,封存‘李竞’的全部档案及其所有成绩考功,我全部都不用了。请你帮我做一份完全不同的档案。脱密约定期满之前,我每隔三五个月最多半年,来向你当面报到一次,期满时你自动销除编制;亦或者每个月以电话报道一次。他日即使能再会,我也不会再是李竞。从此你做你的神,我做我的人,江湖永不再见。”说完薛中泽摸出手机从短信草稿箱里调出事先编好的文字,将手机递给陆正纲。
陆正纲看过屏幕上的文字,索性往自己手机上发了短信:“小竞,这又何苦呢?最不济了再忍两三年的,李老头死了···不是照样平趟吗?”——“你说的那是两三年后;这两三年内我该怎么忍呢?”
陆正纲连着抽了两颗烟之后,终于点头认可了这番建议,临走时两人约定,新的身份户籍一周内以挂号信寄到约定信箱中。此后‘李竞’明面上是借调去南方某处工作,并停止其在京一切职务。务必于每月上旬周日,与‘家中’电话联系报道一次。
有些事情不能告诉陆正纲。陆正纲手机里的郭永全(照片),薛中泽是见过的。多年前在西山某秘密会见室中,郭某人就在其中,当时还是某位首长身侧的勤务人员。然而放在今朝碰面,该郭姓领导也必定能在第一时间想起眼前人的身份。
在特殊岗位的人都会遵守不成文的惯例——回避(让路)同行,尤其是高级别特勤人员之间。就更不要说是,非经上级批准就能私相谋面自我暴露,更加是极其拙劣的失职。这对任何特勤人士都是绝对忌讳的。因此先于陆正纲到岗报道任职,是肯定行不通的。
相比之下另有一桩事比擅自暴露身份更棘手。薛中泽去梅珊的单位,帮母亲递交当年的医疗报销单时,曾与潜进办公楼的‘鬼影’擦肩而过。
薛中泽听到楼道中有人竟全无所知的指明了梅珊的办公室门牌。只一门之隔,他在座位上屏息凝神僵坐很久,直至确认鬼影已无功而去后,才擦掉冷汗回到母亲的办公室。
与梅珊坐对桌的男同事见他回来,热情的告诉他:刚才有位中年男子来找梅老师,自称是梅老师家乡人,还是她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