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地下室大片区域突然发生电路故障,薛中泽从伸手不见掌的区域里溜达出来,工程部小电工还以为是从黑暗地狱里钻过来的勾魂鬼差,骑在折叠梯子上,脸上淌着泪、裆里剌剌着尿,吓得魂儿都飞了。
薛中泽踮着脚尖儿跳过地下的尿洼,被扑鼻的尿骚为冲得直捂鼻子:“你不是常白活说‘童子尿辟邪驱秽’吗?还没见着真鬼呢,就憋不住全交代出来了?!瞧咱这点儿出息吧!”
已经拐到防火梯口,才听到后面响起夹杂着哭腔儿的辩白恳求:“操,我他妈已经没有童子尿了···嗨,您兹当是可怜可怜我,陪我查完电路,咱一块儿上去···我叫你声干爹行吗!”
依靠薛中泽从工具箱中翻到的备用照明手电,小电工抓紧时间修好电路,合上了电闸,最后一个劲儿向薛中泽鞠躬道谢。
薛中泽轻描淡写的打埋伏,和小电工讲好两不泄露;按定岗规章来讲,电路故障维修完毕,薛中泽就该立即回到原岗,但他跑出去透气看日出了。小电工当然满应满许,尽管他对于此人的超强夜视能力生出惊愕,也只是一闪而过;而他更恨不得这位‘干爹’转眼就得失忆症,把刚才尿裤子的景象忘个干净。
交班后薛中泽再次来到陆正纲的办公室,做定期点卯汇报。陆正纲顶着两只熊猫眼,向他宣布好消息:咱这俩苦孩子终于熬出头了。
拜上面两家老关系给劲所助,陆正纲已经接到正式通知,即日起交接手上工作,月底前参加新岗位进修培训。年底赴新岗位任职,人事管理上也有小小的通融,准许“兵随将走”。
薛中泽没有发表意见,事实上他是被那四个字惊到了。无论在哪类单位团体,兵随将走都是极端冒险的动作。它既可一成为拉帮结派的依据授人以柄;也可以凭着术业专攻占据中流砥柱的资格。上司既然授以滴水之恩,作为属下若不能报以涌泉,也休想能在别处吃得开。
陆正纲见薛中泽闷头不语,就大大咧咧的劝他说:也就是再咬牙忍一两个月的事儿,最迟明年过春节之前就换地方了。说完就钻进盥洗室去洗脸。然而待他吧自己收拾利索了转回来,薛中泽竟举着手机与人聊得正欢。
陆正纲棱着眼神儿向他呲牙:谁?——薛中泽眼都不眨抄起笔在报纸边条上写了两个英文字母:Y(英飏)。
气得陆正纲拽起报纸卷成纸筒就往他头上抽:你个捅篓子不嫌事小的倒霉孩子,怎就这么倔呢?!说多少遍了,离这个人远点儿,还往前凑合!
半小时后薛中泽打车赶到了英飏的单位,“老先生”正坐着轮椅挪过来转过去的独自收拣私人物品,给接任院长腾办公室。单位配给院长的秘书去新上司跟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