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炉熄了火必须要等炉膛降温,肉蛋水产必须尽快点货入池,果蔬米面也要入架入库。厨工杂工们忙着把食品按类分堆,点数过称、入库;出纳忙着记账开票,交给送货人去结账领款。一时不能点数入库的货品包装,就由身大力不亏的汉子,或滚或推的移到了窗根下,贴个标签暂放···后院展现出‘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的怪异景象。
甄莎莎这种自作聪明且又鼠目寸光的人,是不可能有周密思维的。她只道是求着误进房间查房的服务员,叫来好心的大哥用发卡帮她解开手铐,而且赌咒发誓绝对不会连累无辜。其后就可以溜到后院外找个私车径直奔回城,按照江队说的找到上级领导反映情况,检举申诉有关部门故意破坏办案进度的行为···等等。却偏偏没有多想一层:给她指路的人是谁?
窗外就是后院,送货收货很快喧闹起来,约有二十分钟的光景,后窗就被从外面撬开,扔进一套服务员衣裤,却没有任何人的影子。探头向外偷看,真如那位“好心大哥”所说的,有两只高大的塑料桶紧贴着放在后窗下,等待货主运走,而且正对窗台下的大桶盖子是启开浮摆在桶上,还没顾着盖严的。
甄莎莎至此深信不疑,默念了无数天助我也。她喜出望外的抱了衣服顺着后窗爬出,躲在防雨帘后揭开桶盖,目测里面的水深基本在膝盖以上,有些水草之类的浮物,藏进一个人不在话下。
稍后当真有辆叉车经过,将两个竖叉插在大桶的木垫板地下。司机跳下车跑去吆喝另外一辆三轮车转弯掉头,催着货主赶快装车腾地方。
甄莎莎不敢犹豫,顺着垂在桶内壁的绳子跳了进去,把衣服包掉在绳子上,然后坐进腥咸的积水里。随后轰轰声桶身摇晃剧烈,甄莎莎感觉到她随着大桶被移到了另外的位置,接着头顶上桶盖被盖紧,又有一条绳子将两只大桶串接好,系在了车栏杆上。
“哒哒哒”响起一串柴油机启动,桶身跟着颠晃起来,彻底盖住了甄莎莎的尖叫声。那一下下比电击更剧烈的疼痛,来自于水中,随着桶身晃动,水流划过体肤,一下一下不见停顿的彻痛,让她喘不上气;一致稍后点点剧痛迅速蔓延向全身,渗进五脏六腑,急速膨胀起来,她就真的喘不上气了。
甄莎莎极力张大嘴吸气,内腔憋得不行,两眼几乎要涨出眼眶。她依稀看到了水中来回浮动的东西,是一个个肢体飘逸的活物。剧痛造成的麻木迅速上升起来,在没顶之前,她曾想或许可以抓住绳子攀爬脱离水层,或许可以拍打桶壁,引起人注意···但最终还是目眦暴烈、牙口大开的倒进了污水之中。
勤杂工们忙着把水产果菜先行收拣完,交由叉车运走。工人们不敢与官家人攀扯闲言,只听说锅炉房查完,就冷着脸打开水管子冲净地面,再铺好木板,拉出大能量电扇吹地散味烘干,接着收取米面进货。
终于有了空地方,送煤气瓶的货车跟着挪进来。这类车子不能久留,于是又从搬运粮食的人中分出人手,帮着把气瓶暂时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