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年的意图无比鲜明,他指着这个案子往上爬一级,生怕到手的功劳被别人拿走,分庭抗礼不成就玩矫诏造反,所以才一面拖延撤离,一面加派工作分头行动,想先下手灭掉段志国。等生米煮成熟饭,料想陆正纲也无计可施,说不定抢得先机,将其反制住也未可知。
室内三个人是明确指令最后一批离开的。他们要掩护其他组员的撤离,还要策应陈学林狙击埋伏;尤其是薛中泽今晚还要赴约,就更不能脱岗。
耗到傍晚六点多钟,薛中泽换了一件无袖背心信步溜达出来,往设在停车场凉棚中寻了位置坐下。
暮阳入海后,西向天际铺展开一片火云,象是泼了一大片血似的,红得扎眼。海风随即清凉起来,混合着四外升腾而起的烧烤腥味、炭焦味、以及厨余垃圾沤出的腥臭味儿,当真是有些妖魔盘踞一方肆虐横行的意思。
看摊伙计不等招呼就抄了两碟、毛豆花生、扎啤端到桌上。说是下午时段哥去养殖栏那边取新捞的海鲜,做两个好菜下酒。走前关照若李先生先到,就先小小的喝着。
薛中泽盘腿坐在矮树墩上,就着海鲜串儿小口喝着酒,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游戏,偶尔搓个花生米捏紧口中嚼着,借机观察周围动静。从他所在的位置角度看出去,在相去不远的另一个海鲜酒吧摊子上,已陆续来了许多食客,游走小商贩和拉琴卖艺人更是抓紧时机,在各个餐区周围钻来钻去。隋杭和祝涛也去了那边落座,去吃那家的拿手菜-‘贴饼子熬小海鱼’,同时又能间接通知并掩护陈学林撤下监视。
各家餐吧凉棚圈里逐渐亮起灯,接起了卡拉OK设备。不断食客吃到兴头上,晃到VCD机旁边抢麦克风,调儿准不准的都不管,先喊痛快、销了食火再说。在硕大的一片海滩上,鬼哭狼嚎荒腔走板的的各种歌声此起彼伏,也引起接连不断的起哄、口哨儿、甚至还有敲盆儿叫骂声···
“嗨,兄弟,瞧你吃喝这份细致劲儿的。怎么着,捧怕哥哥这儿的东西不够你吃?”薛中泽应声回头,见段志国立在围栏外,一手拎着两瓶白酒,看着桌上的零星几个毛豆、花生皮,随意的笑道。在其身边跟着上午同车的瞿虎,双手挽着一个大提盒,朝着薛中泽腼腆的笑着点头招呼。
两人转身进到凉棚中,瞿虎从提盒里取出刚出锅的菜;段志国抓了两只粗瓷碗,拧开白干瓶子,刷拉拉倒了两碗酒。倒酒的同时把扎啤杯子交给伙计拿走,大方的关照:“吃海味儿配啤酒很容易得痛风。换白的吧,避寒祛湿还解毒;啤酒留着溜缝儿解渴再喝。虎子你要想喝酒,得先吃口饭菜,不然胃里不舒服。”
瞿虎轻嗯了一声,咧嘴笑着露出两颗虎牙;拣着最近的盘子取菜慢慢吃着,段志国掰开一双竹筷子,挑菜直往他碗里添。薛中泽暗有计较:桌上所有的菜都是安全的。
一口白干儿下肚,薛中泽被酒劲儿顶得直咧嘴,扇着几近冒火的嘴含混问是什么酒?段志国看着他的举动嘿嘿直笑:“67°的衡水老白干,之前没喝过白酒?”——薛中泽捏起一块干炸小鱼咯吱咯吱嚼着,含混的回答“没喝过这么冲的···”
“你那俩一块玩儿的同事呢,叫出来一块喝吧。”——“那两位哥哥去吃‘贴饼子闹小鱼儿’(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