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两三点钟,那辆切诺基慢条斯理的开进酒店停车场。江春年和甄莎莎分别跳下车,一前一后进酒店各自回房间。几分钟后,甄莎莎跑过来通知隋祝薛三人,去正头儿房间开会,又跑前跑后张罗打热水,给列会的几个人倒茶。
时别不到一天,江春年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彻底没了谈笑风生的风度;开门见山宣布了工作进程变动:鉴于工作需要自即刻起,本小组与陆姓领导的Z字机关小组做并组行动,罗雄和郝秀已借调过去配合,余下人员将全力配合陆总的工作组,并要服从陆总的总体分派。另则于傍晚开始,余下组员分批撤向另一处据点,与陆总带的组会合。
为维护住领导形象,江春年最后的强调补充还是越描越黑:并组不分组,即使会合在一处,他江春年还是组长,组的工作安排还是要经他批准;当然在保持积极工作状态的前提下,更要全力配合新组长的工作。但今晚的行动还是有他决定:由薛中泽去赴晚上的酒局,务必吸引段某的注意力,不能让脱身。调陈学林重新选好埋伏地点,由隋杭祝涛两侧呼应,看准时机一举狙杀。若见其有狗急跳墙伤及周围无辜的可能,薛中泽可以发信号,由陈学林先下手为强将其击毙。
一散会,隋杭和祝涛奉命先去收拾行装。罗雄、郝秀中午去参会后就被留在了那边,他们的工作用品行李要最先搬过去。甄莎莎凑近薛中泽想攀谈聊两句,但见江春年满脸和蔼的叫住薛中泽要表示关怀,就低眉顺眼的上楼去叫陈学林了。
江队长以一声慨叹作为开场白,先是大加赞赏了小李同志工作踏实,不以高干子女身份自骄自傲;又附带上一大篇之于青年同志锻炼期望的说辞。闲扯到最后,终于从一大套废话中刨出主题,江春年不情愿的递上一张写有电话号码的字条。
陆组长故意让江春年带话给‘梅阿姨家的小竞’,给‘陆大人’回个电话。江春年因此确定,这个暂时借调的小兵蛋子,当真是货真价实的“小衙内”,虽说架子不大,可偏偏能和新领导搭上话。
电话那边正是陆正纲。两下接通就干脆利索的直奔主题。他告诉薛中泽:段志国牵扯着另一桩重大案件,若按照单独的盗抢枪支个案处理,负隅顽抗当场击毙,必将掐断另案的重要线索;上级指示做并案办理,但命令不便公开。因此他警告薛中泽切记不要轻举妄动。
薛中泽看了江春年一眼,捏着手机走到较远的位置进一步问原由:“你们不做公开表态,就难保不会有人浑水摸鱼。您说往东,他说往西,让我们傻帽儿似的堵抢眼扑炸药包?”——陆正纲那边顿了一下遂即切齿道:“操,还真低估了江春年这孙子。李竞,你听我说,昨晚到今天上午,就段犯处置问题已经争得面红耳赤。江春年以积年大案亟待收官为由,坚决主张击毙段犯,实际上是急于论功。可是如此一来,另一桩与段犯有重大牵涉的案子就此成了死案,因此上级指示必须将该犯活捉。具体案情等咱们见面详谈,但我必须强调,活捉段犯是会议的最后决定,江春年是在擅自更改部署。”
江春年一直不错眼珠的盯着薛中泽,见薛中泽表情平静的收了线,就笑容可掬的招手让他近前去,诡笑着叮嘱晚上务必要按他拟定的方案行事。
“江队,您不是说要掌握充分证据再做行事吗?目前并没有充分证据证明,段某就是我们追缉的段犯呢。如果我们抓错了人呢?”——“你不是说这个段某和资料照片上极其近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