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了啦?!你刚才出的那些声音,是从人嘴里吐出来的吗?那是应该对同事说的话吗?!”
“他自己生活作风糜烂,死不改悔,还怕别人说吗?”甄莎莎顿现无比委屈,开始一边抹持眼泪,一边跺着脚,无意识的蹭着近侧的江春年欲求领导见怜安慰。
副组长罗雄和跟组法医郝秀端着中立态度,只是不咸不淡的申斥甄莎莎两句:“小甄,你说话太不注意方式方法了。”陈学林却是一副护花惜弱架势,五官挪位的要和隋杭辩论。
薛中泽反手推开祝涛的拍哄动作,按着餐桌缓缓起立,一副筷子在手中咔的一声被折为两段;然而他的脸上仍旧是浅笑盈盈:“甄莎莎,踩着别人往上爬的人,我从小就见多了。能做的这么明目张胆、这么恬不知耻,你倒是标新立异。同性恋不是洪水猛兽噩瘴瘟疫,更加和‘时髦’划不上等号;但这些人比你更懂得感情和尊重的意义所在。恰恰是因为你这种人别有用心的鼓吹歪曲,导致了另类化、妖魔化的论调甚嚣尘上。既然你对探听他人房帷内情如此有兴致,我就乐得帮你们揭开这个盖子。我是双性恋,用白话儿说就是‘男女通吃’的那种。但你尽可放心,你们这种蠢货和傻逼,倒找钱我都不会碰。”说罢他摔下断筷子,径直走出餐厅。
终于江春年双手扶着甄莎莎的香肩,走着左嗓子发话收场:“好了啦,都该干沈磨干沈磨!(该干什么干什么)”
祝涛开着切诺基在海滩上找了两圈儿,才在租救生圈的摊子边找到薛中泽。他盘腿坐在一个救生圈上和摊主聊天,那位救生圈摊主正是寻找猫咪花虎的人。
海景酒店老板是个相当有经济头脑的人物。他依据其特有的关系背景,揽下了酒店前大片区域内的经营权,以拦砂网圈出的海水游泳区、沙滩、海船近海栈桥,又把救生器材、防晒伞租赁,摩托快艇近海游乐,沙滩游乐、海鲜夜市等多种项目分包给附近居民。每年仅夏秋两个旅游季节,就足以挣破了一座城市居民的金库荷包。
救生圈摊主是海景酒店挂靠保安类的工作人员。长期在海边生活的缘故,被海风海阳染得黝黑。
一起抽烟搭讪闲谈时,摊主说刚才餐厅里吵架时,他也在场旁观。低身将手上烟蒂按进海沙,吐着烟雾若有所思,似乎是在劝解又像是自语:“兄弟,和那种肚脐眼上捏褶子的二逼货色争一时短长,你太看得起他们了,就甭搭理他们。成了,趁着这会儿太阳不大,辟出块地方,拿上泳圈,该玩就玩想跑就跑。过会人多起来,水里岸上就挤成一片。”
两人谢过泳具摊主,找了一处近水的沙滩停好车支起伞。两个人只能轮流着下海游泳,而且不能游出太远。于是一个在岸上玩沙堆,另一个下水借着游泳筛寻可疑目标。
薛中泽钻在车厢里换泳裤时,祝涛在阳伞下面用塑料铲刨了个沙坑,坐了进去,又推沙子埋好两条腿。薛中泽跑出去拎来海水,把砌成形的沙子打湿拍实,又用塑料铲把沙堆抠成了硕大的鱼尾巴。
祝涛能看出薛中泽其实只是强装欢颜而已。他很清楚,当真换了他自己,大庭广众之下受到那样的羞辱,就算甄莎莎是女性,也早就是几个大嘴巴裹上去了。但是陈甄二人这一对蠢货而言,只知逞口舌之快,全不知从大局出发;两个组长表面显得弹压不力,其中也难保不是居心不端。当真一时冲动动起手来,整个行动组就会彻底暴露。这趟远行围捕就彻底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