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了?”北辰胤问道,注意到元凰眼里被阳光刺出了泪水:“前几日你一直缩成一团,我怕你觉得冷,就把帘子拉开了。——我去把帘子拉上。”
“不用,这样就好。”元凰平缓理顺了气息,很高兴自己还能毫无阻碍地说话:“你方才一过来,把阳光挡住了。——这儿不像是在宫中。”
北辰胤笑笑说是在王府,靠着元凰的床头坐下,替他把脑袋向床里移了移,又将被子褪到胸口。元凰露出一截胳膊,试着抬了抬手:“我的手好像还能动。”
“没有伤到经络,自然能动。”北辰胤告诉他:“只是躺久了压的发麻,一会儿便好了。神堪鬼斋说伤不在要害,你放心吧。”说完这句话,他看到元凰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只是大概因为刚才抬手的动作太猛牵动了伤口,笑容还没能完全展现就被扭曲成呲牙咧嘴的古怪表情。北辰胤内疚的心情于是如同清晨的雾气一样一点点升腾上来,很快笼罩住了整个心胸,他碰碰元凰的脸,轻声问道:“疼吗?”
很多人询问这句话的时候,都并不想要获得一个确切答案,元凰却像小时候背书答题一般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地答道“不疼”。他说完唯恐北辰胤嘲笑,又赶紧补充道:“那时候你在西佛国遇刺受伤,我问你疼不疼,你也说得不疼。”
北辰胤被他的严肃逗得忍俊不禁,无奈地摇摇头说又不是小孩子了,元凰嘟囔着应道那时候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的,虚弱的声音轻飘飘得没有底气。北辰胤心中一滞,觉得自己欠了元凰一个解释和一个道歉。当时他们议定方案,借皇陵祭祖引西北十酋上钩一探虚实,虽未说好具体应对策略,元凰总想不到北辰胤会弃他不顾。北辰胤以为元凰必定恼恨委屈,自己确也没有申辩的立场,欲要开口请他原谅,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两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