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说,真想咬你一口,可终究没说出口。两人静静享受着此刻的亲昵和温馨,迎着清晨的阳光,田野,树林,远山,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美好。晨风轻轻的,四周悄悄的,要是日常走的这条乡间土路能一直走到永远该多好。
杨边疆平稳骑着车,恨不得这条路再远一些,再远一些……
然而路却是不懂风情的,十几分钟后,就到了镇外,冯荞连忙叫他:“哥,我下来吧,再往前走,让人家看见了……”
杨边疆默默先下了车,伸手扶了她一把,让她下来。看着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从他的胳膊弯儿溜出去,俏生生站在那儿,望着他的笑容带着一抹羞涩,然后沿着路边,脚步轻快地往前走去。
杨边疆没再骑车,推着车跟她一起步行进了镇区,到了农具厂,杨边疆先去跟师父请了个假,嘱咐冯荞:
“下午等我,下班前我一准回来。”
“嗯。你也别急,路那么远,要是下班你还没回来,我就在厂里等你,你骑车也别太赶。”
“放心吧。”杨边疆安抚地对她笑笑,心里忽然有些懊悔,望着她红扑扑嫩生生的脸蛋,刚才……真应该咬一口的。
杨边疆离开农具厂,先按着冯荞的嘱咐,去供销社买了四双粗棉纱的劳保手套,又顺路去公社饭店买了两样卤菜、一包刚出炉的热烧饼,骑车赶去四五十里路远的河工工地。
冯荞本来还挺担心,怕路太远他回来的晚,天一黑骑车走路可就不好走了,谁知下午太阳还多高呢,杨边疆轻装单骑,又杀回来了。
一脑门热汗。
冯荞听到后赶紧从工房出来,杨边疆已经钻进小食堂找水喝去了,冯荞跑到小食堂,杨边疆一手端着水瓢,正往嘴边送,冯荞跑过去,把他那水瓢抢了过来。
“怎么喝凉水,这天气也不怕肚子疼。”
“没事儿,大男人一个。”
冯荞责怪地瞟了他一眼,这大冷的天,他又是骑车累了一身汗,这么猛灌凉水会生病的。锯末炉子上一直温着水呢,冯荞顺手倒了温水端给他洗脸洗手,转身赶紧去给他倒热水喝。暖壶里的开水很烫,冯荞把开水倒在大瓷碗里,放到水缸里隔着碗略微一冰,等杨边疆洗完脸,开水变得温热,正好可以喝。
“慢着点儿。”看着杨边疆咕咚咕咚喝水,冯荞一阵心疼,这么远的路,天冷还刮着小风,他肯定很累。
杨边疆喝完了水,一抹嘴角,抬头看见冯荞关切地盯着他呢,忍不住笑笑,瞥一眼外头没人,就伸手一拧她的小鼻子:“小管家婆。”
冯荞:……坏人!
“我去看了,都挺好,叫家里不用担心。”杨边疆在凳子上坐下来,屋里生着大铁桶改装的锯末炉子呢,比外头暖和许多,加上他一路骑车跑了这么远路,这大冷天背上都汗津津的,一边说着话,一边就随手把棉袄纽扣解开了。
“我到的时候,他们都在干活,修水库大坝,库底下挖了泥,用筐子往大坝上挑,真挺累的,我看冯亮那手都裂了口子,等会儿去给他们买个嘎啦油准备着。住就住在工地不远的棚子,一大片一大片用木棒、芦柴搭的,是有点儿冷,漏风,我看冯东冯亮两人带着的被褥不够用,就把我那件军用棉大衣先给他们用了。”杨边疆想了想,补充道:“你爸我也见到了,身体还行,说过几天要是能请到假,就回家来看看。”
杨边疆跟冯荞又聊了些河工的事情,休息了一会儿,说要去跟他师父说一声。他大步走出门,冯荞小跑着追在后头,叫他把棉袄扣好。
“你这么一出去,外头猛然一冷凉了汗,很容易伤风的。”
“知道了,小管家婆。”杨边疆笑嘻嘻扣好纽扣,心里满足于这份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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