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捋了捋长须,眼神悠远地看着呼延元宸,“贫僧瞧你思绪似乎迷惘得很,并且居然如此在意所谓贵人之事,难道你都在大周生活了那么多年,过往的一些事情,终究还是放不下吗。”
“人有七情六欲,我没有办法像大师这样做到四大皆空,一些事情,即便无数次地强迫自己要放下,也终究会有意难平的时候。”呼延元宸重新将目光挪向窗外,“而且即便我真的能放下,大师又认为,那些人会放过我吗。”
“阿弥陀佛,世间诸多烦忧,不过根源于一个‘欲’字,也罢,你只但求无愧于心便是。”灵虚尊者双掌合十念了一段经文。
那天晚上,宁湘悄悄跑进祠堂,来到关着柳氏的房间,柳氏早就醒来了,却气不过,加上喝了一肚子鸡血十分难受,已经躺在那里出气多进气少了。
见自己的亲娘给折腾成了这幅模样,宁湘不禁恼羞成怒。那神婆使他去请来的,为了避嫌,所以宁湘一直没出现,而是在外边的酒楼里等消息。其实她并不赞成柳氏用这种虚无缥缈的方法,也曾劝过,但柳氏失了最宝贵的女儿,已是气得狠了,只想让宁渊血债血偿,哪里顾得上别的,宁湘也想,这法子或许没办法除掉宁渊,好歹也能作弄他两下,结果没再阻拦,可当他坐在酒楼里左等右等都等不来消息,正着急时,还是大夫人严氏差了人来找他回去,说柳氏出事了,他得立刻回去看看。
“那个小杂种,居然敢这样对我。”柳氏躺在床上扑哧扑哧地喘着气,“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娘,你现在还是养好身子要紧。”宁湘也气得牙痒痒,但他也不蠢,他刚死了妹妹,自己挨了三十大板,如今柳氏也是这样一幅德行,只怕不管是沈氏还是宁如海对他们都没有好脸色了,而宁渊现下在沈氏面前正得脸,如果他们再继续蛮干下去,迟早也是挖坑给自己跳啊!
“你就这般没出息吗!娘都被欺负成这样了,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柳氏用力抬起手在宁湘眉心戳了一下,“你比他大了两岁,又是府里唯一成年的少爷,自己对付不了一个出身卑贱的家伙便罢了,还要我这个做娘的替你冲在前面,你羞也不羞!”
“我……”宁湘捂着额头,脸上现出委屈的神色,正要说话,却见这外边祠堂正堂的方向传来一阵喧闹声。
“娘我出去看看。”宁湘安抚了柳氏两句,出了偏堂,正巧见到宁渊领着好几个下人入了正堂,他好奇之下跟过去,看见他们直上二楼,然后宁渊拿起了放置在案桌最边沿的一个牌位。
那是宁萍儿的牌位!
“你在做什么?”宁湘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也顾不得偷偷摸摸了,立刻出声道:“你要把萍儿的牌位拿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