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用等到那个时候,他一旦有了钱就去看我。
为了让他死心,我上个月中旬发邮件告诉他,我结婚了,丈夫的爷爷是个纳粹。
那天,他约我吃饭,告诉我他爱的那个德国姑娘嫁人了。那天,我们多数时间在沉默。当沉重铿锵的巴洛克音乐响起来时,他突然抱头大哭。
哭过之后,他说,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在梦游,如今算是有了个结,他祝福他的异国妹妹,他也因此不恨纳粹后代了。还说,今后要加倍爱他的妻子。他还谢我,说我打破了同事之间的冷漠,帮助了他。
我笑了,如果他仔细看,一定能看到我笑容中的苦涩。但西餐厅里的灯光太暗了,他是看不仔细的。
饭后,他开车送我回家,在我家楼下放下我,轻松的说了句明天见。然后绝尘而去,我呆立了好久,然后上楼回家。
老公正在看电视,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看电视。我来到阳台,看东莞的冬夜,吹冬夜里的风。
一切似乎回到了它本来的样子,只是我从此喜欢上班,喜欢有意无意地看看他,在心里喊一声: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