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我枕着歌声入眠。睡梦里也有他的歌,优美的旋律,淡淡的忧伤。黎明的时候,他在耳边唤我。我醒来发现他紧紧地抱着我,轻轻地说,珍珍,我做了个梦,梦见我们散伙了。我说,那不是梦,我们或许就会有那一天。他问我,你会哭吗?我说不知道。
我们不知道这样的夫妻生活能维持多久,只是贪婪地过着这种形式的夫妻生活。
早上,他骑单车送我去上班,晚上,我陪他到大排档里去卖唱,我们不是夫妻,却胜似夫妻。
罗云唱得很好,也很卖力,只要最后一个客人没走,他就不会走。有了我帮他推销,他的活越来越多,平均每晚接十五张单。那天晚上被我撞坏的弦,他换了钢丝弦,没有换尼龙的,为了省钱。后来又断了几根,他也是换的钢丝的,谁知他的手受不了啦,老茧被刮去,流了血。
一天晚上,我看到他手上的血从弦上流到音箱上,便叫他停下来,但是他不肯,示意我把他钱包里的银行卡拿出来,他就用银行卡当拔片,继续弹着他的吉他。
回到家,我双手捧着他的右手,心疼得直掉泪。他摸着我的头说,不要紧,明天我可以用左手弹。我问他为什么拼命?他沉默了好久说,他得攒够给女儿看病的钱。
我问,病得严重吗?
他没说,只是把头埋在我胸前哭了。我抱着他叹了口气,说我一定要给你买把好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