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心虚地偷眼瞧他,见他一挑眉,抬眼看向我,寒泠泠一双眸子,不错眼地盯了我半晌。
我早慌张地收回了视线,但仍能感到他的目光冷森森地射过来,只觉如芒刺在背,这个不自在啊……这个,这个,我老婆哪点都好,只是这醋劲儿实在……不过,话说回来,他会吃醋,证明他在乎我,所以,我现在除了胆战心惊之外,不免也感到了几分甜丝丝飘飘然。
我正神思飘荡之时,忽听他淡淡道,“卢衡这个人,陛下若真的想留,最好让人看紧些。当初他的情报我细细看过,别的不说,这人骨子里倒还有点儿读书人的清傲。如今事败,又落到如此境地,难保不会寻隙求死……”
听他提起那人,我立时一僵,然后,一阵钝痛缓缓从胸中升起,半晌,抬起头,对他咧嘴一笑道,“不会的,他死了,我这一腔怒火,满腹怨恨,又向何处发泄?……他儿子虽跑了,不过,卢家京中近族还有百余,原籍更有数千之众……我就不信,他这个族长这么放心,敢把偌大的一家子留给我,自己去死!”最后一句说得已是咬牙切齿。
玄瑾闻言没出声,好一会儿,才轻笑一声道,“你倒是了解他。”
我心口如遭重击,怔在那里,久久无语,终于,忍不住惨笑道,“了解?我若真的了解,安信,素和就不会死……”到底说不下去,我猛地转过了头。
这时,就听玄瑾漫然道,“陛下若想报复,想出气,如今倒又有一个好法子……就在刚才,下面来报,擒获了卢衡与卢谦的家眷……”
时近三九,天很冷,风很大,从御书房到紫瀛宫的路上,抬眼望,四周一片萧条,草木灰黄暗淡,在风中时而狂舞,时而瑟缩,其畔的红墙琉璃瓦,仿佛也失了颜色,背阴处一片片未化的积雪,更添几分冷肃之意。湖中的水已结了冰,厚厚实实,冻住了一切生机。
而我的心情,也如这景色一般,灰暗萧瑟,待看到湖中那座小岛,孤零零立在冰面上的时候,这种感觉越加强烈,足下一顿,几乎便要转身离去……我想报复,想出气吗?当然……可是,为什么,想到我又可以肆意折磨□他了,心中却并无半分畅快写意,反如一块巨石,压在了心口之上,压得人胸中窒闷难当……上次,上上次,也是这样,见到他的时候,便觉怒火熊熊,看他痛苦,只觉痛快,可是,反过头,却连回想当日情景的勇气都没有,稍一念及,便觉胸口钝痛气闷……其实,这么久没再来,这也是原因之一吧?
我呆呆看着那边很久,久到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