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一年
德州
四阿哥的卧房内,亮着一盏罩着灯纱的白蜡,豆粒似的火光,只在四阿哥手边氲成个白圈。
“御前侍卫?”苏伟征愣地问了一声,没来得及穿鞋的脚,□□地站在地上,沁凉的寒意顺着小腿慢慢窜到内心。
“是,”张保低头道,“常赉大人告诉奴才,銮驾出京不久后,御前侍卫就进了太医院,先是秘密拷问了院判,然后就带走了卫秦。对外只是说g中药材流入民间,卫秦以公谋私,其罪当诛。”
苏伟闻言看向四阿哥,过于昏暗的烛光照不到四阿哥的脸,只听四阿哥缓缓地叹了口气,“罢了,也就是如此了,你回去歇着吧。”
张保抬头看看四阿哥,抿了抿嘴唇,终是什么也没有问,垂首行礼道,“是,奴才告退。”
“主子,”饶是苏伟还是迷迷糊糊的,但有一件事他清楚,御前侍卫若是拷问了卫秦,那么四阿哥查出索额图是谋害温宪公主真凶一事,皇上就知道了。开福寺那不定就是因为和太子的情分。爷不要瞎想了,好好休息,睡一觉一切就都过去了。”
隔天,南巡大军起鸾。十月初九行至泰山,十三阿哥前往行祭。祭祀过后,皇上没有再继续南下,而是下令转程回京。太子被留在德州休养,索额图奉旨侍候在侧。
回京后,四阿哥不得皇上看重的流言渐渐兴起。康熙爷也不再令四阿哥入南书房办事,甚至一连半个月都没有单独召见过。
内务府月末供上的用品直接下了一个档次,看着来送东西的奴才翘着高傲的尾巴,苏伟只是轻蔑地撇撇嘴,着人直接抬了东西就走,将那人干脆利落地关在门外。反正他现在是没什么心思去嘲讽那帮势力眼了,留待以后再看他们缩着脖子在自己面前发抖吧。这个时候,皇上的冷落,朝堂的孤立才是保证平安的关键。
四福晋想着德妃之前交代的话,本想再次向四阿哥进言,可府里的异样气氛让她很快意识到,此时不是探讨这些问题的有利时机。四阿哥不在皇上面前挣出地位,弘晖的未来势必要受到影响。而德妃那儿,想必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向皇上为四阿哥要人的。
十一月,太子身体康复,与索额图先后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