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江准幽黑的眸底，藏着从未见过的混乱，彷佛正陷入纠结，他没想过这个向来淡然的男人竟会露出如此复杂的表情。

路壬同时意识到自己的举止太过亲昵，他立刻松手，乾笑道：「抱歉，僭越了。」

江准依然没说话。

「谢谢你救了我……哈，我以为你再也不打算理我了。」路壬的语气说得轻松，表情却泄露了情绪，虽然挤出笑容，蹙起的眉头看起来却很悲伤。

显然这件事在他心中，已经埋下了y影。

江准望着他，紧绷的表情渐渐放轻，终於，从冷战以来第一次对他开口：

「我能拿你怎麽办？」

淡然的语调中藏着一丝无力，彷佛他才是最受伤的那个。

路壬愕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江准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拉开自己的袖子，抹去路壬脸上的泥砂，温柔得就像从前那样。

路壬愣愣地看着熟悉的温和眉眼，「你……」

江准无奈一笑。

路壬有些惊讶，或者该说不敢置信。

他想像过很多他们终於和好的场面，但从没想过会如此简单。

「你……又原谅我了？」

江准只是安静地继续替他抹去脸上的沙土。

「这麽轻易原谅我，没关系吗？」

路壬惊讶地一连提出好几个问题，江准却始终没有回答。

其实答案很简单──有些人，因为太在乎，所以不能不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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