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出了一口气,马上朝外走,到了门口又停住,怯怯地说:“何主任,关书记——有什么指示啊?”
这个小姑娘,有意思,稿子都通过了,还不放心,还追着要“指示”。想到这儿,何主任露出笑容,温和的说:
“关书记说还算得体,记住以后稿子里类似‘指示’的话不要提,他不喜欢这种说法。赶紧拿回去吧,别误了播出。”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就因为关书记改的那两个字?也许是的,因为那两个字她的原稿里没有,是古局长添上去的。
“他乡遇故知”这句话形容此刻夏霁菡的心理是再恰当不过的了。只是,人家是市委书记,自己一介草民,怎么可以是“故知”?
拿回稿子后古局长让她跟着剪辑,她没时间喂肚子,早晨的一个鸡蛋一杯牛奶到下午下班后早就消化的灰飞烟灭。要不是田埴打电话来,她有可能趴在桌上睡着了或者说虚脱了。
半小时后,田埴的大切诺基停在电视台前。
夏霁菡有气无力地上了车,他盯住她问“怎么没开车?”
她的回答是:“快找地方吃饭,我要饿晕了”。说完,闭上眼,靠在他的肩上。
“嘿,逃避劳动,你的夫君一周才回来这么一次,连饭都不给做,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见她不吱声,就自问自答:“这叫虐待亲夫。”
“我还有一项大罪你知道叫什么吗,叫自虐。我就早上吃了一个鸡蛋喝了一杯奶。今天倒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