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敬烈咬了咬牙,低声道:“是北平王……叫我问你的。”
凌琛眼睛骤然睁大,有些无措地道:“父王?……怎么回事?”
独孤敬烈明白只要提到北平王夫妇,便如用刀子直剜凌琛的心一般,有些犹豫。但是凌琛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低声道:“说吧,我受得住——”往他怀中靠了靠,哑声重复道:“有你在,我受得住。”
独孤敬烈心中一烫,低下头来,在凌琛耳边细细地将自己当日在特律河谷与北平王的一席长谈,从头至尾地讲了个明白。凌琛听着父王已经知晓了自己的相思淫欲,脸红心热,胸口堵得热辣辣一片,细声道:“父王……没生气?”
独孤敬烈看他半晌,有些艰难地道:“我道……只要北平王能让我回师救你……我可以一世不再见你……”
凌琛一把抱住他的脖颈,沉默而坚决地紧紧搂住了他。
独孤敬烈回拥住他,低声将北平王“误尽平生”的言语,一一在他耳边缓缓述说出来。在这只有二人相依的私密之处,在温暖亲密的拥抱之下,北平王当日那些宽厚温和的话语,仿佛有了更深刻的道理展现在了两人面前。独孤敬烈一人百计琢磨不得的意味,在两人的对视之中,慢慢地浮现了出来。
凌琛倚在独孤敬烈肩头,道:“先皇临终遗言,确与天下事无干……”他叹了口气,小声道:“这句话太过暧昧,我实不敢深究——先皇要我转告父王:他一生最对不起的人,不是嫣姨。”
两人沉默对视,心中都是千头万绪,却不知该如何厘清。老皇哀痛杜贵妃惨死宫闺,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但是偏在临死之前,对不相干的连襟北平王作这样的忏悔,那又是什么意思?
老皇帝最对不起的人不是杜贵妃,那又是谁?北平王对着悖德相恋的独孤敬烈与凌琛,忽然提起了这桩陈年旧事,却又是为了什么?
凌琛低下头,忽地小声道:“无论……父王如何。我……终是他与母妃的儿子。”
独孤敬烈无言地抚摸他的头发,缓缓地道:“北平王爱你,爱惜你的母妃。你自小及长的幸福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