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渐近伴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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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凯见状,又劝道:“爷,要喝酒,回帐去喝热的吧。这时节保养身子,行军时才顶得住……”凌琛摇摇酒壶,凝神听一刻酒浆摇晃时的悉嗦声响,冲邹凯笑笑,道:“这时候哪能喝酒——酒都结了薄凌了,今儿晚上,必定下雪。”说着,将酒壶系回腰间,裹紧披风向城下走去,令道:“晓谕诸将,军府议事!”

滦川公将令,北平府军内自是无人敢违,连禁卫右军也是凛然奉令。禁军本是天下诸军之首,到哪里都是横着走路之辈,偏偏在北平府不敢多惹是非。一则因为北平府军亦是天下有名的骄兵悍将;二则谁不知晓滦川公与武德将军交情深厚,哪敢招惹这位有名骄纵的北平王世子?方进军府议事厅,便见滦川公面无表情地倚在帅座之内,周遭侍卫衣甲鲜明,仗剑而立;那只在北戎杀人立威的猛虎正盘据在他脚边,虎视眈眈地瞧着雁行而入的众将。

这等帅府军威,便是此番代替独孤敬烈领军的偏将刘待诏,虽是独孤丞相的妻侄,禁军大将,也不敢稍有怠慢。与众将一齐上前,行过庭参礼,两侧站下,只待滦川公发令。

凌琛见众人恭谨奉命,微微点头。慢慢道:“今夜亥时开拔,攻桓都堡入高句丽。诸位接令,回营整军。”

他声音不高,但却如一石入水,激起千层惊浪。众将虽不敢交头接耳,但惊愕之色溢于言表。刘待诏担心独孤敬烈安危,上前一步,问道:“世子,可是有斥侯报来,丸都城有动作了?”

凌琛伸手取过案上铜壶,垂眸摆弄壶中令箭,仿佛漫不经心地道:“没有。”

刘待诏一惊,立刻大声道:“独孤将军不曾有将令传来,我军岂能轻入高句丽?若是……若是打草惊蛇,独孤将军定然会有危险!”他想着独孤敬烈只带了不足三百人入高句丽,丸都城守将高固文却发了三千铁甲相迎。兵力这等众寡悬殊,若是凌小公爷妄动误事,令独孤敬烈擒不住高彦真为质,只怕这三百人立刻就要化为齑粉!他是随独孤敬烈一起南征过来的将领,虽不是生死与共,但也同经过不少征战患难,哪能容忍面前这位不知轻重的少年勋贵让自家将军轻易陷入险地?

凌琛听见“危险”二字,眼皮微微一撩,扫了刘待诏一眼,又垂下眼帘,缓缓道:“独孤将军若在丸都城里起事,点着狼烟报讯,斥侯侦知报来,至少要一日的时间;本爵再奔援过去,又需两日一夜;独孤将军陷在丸都城中这般久,难道还能安如泰山?”说着,抬眼瞧一刻帐外,见天已黑透,暗沉沉天幕之中,有点点细雪,几不可见的飘落下来。

他眼中闪过一道波光,语气却依旧平淡若水,道:“今夜既然有雪,地面凝冻,虽是有利于我骑兵奔袭。但是天气渐冷,野塘江很快上冻,不利行船,我军粮草辎重运输动作自要减慢——独孤将军用兵多年,岂会不知这个道理?必会赶在下雪之前动手!”

这一番军情剖析,天文地理,人心计议尽包在内,直是滴水不漏,刘待诏顿时语塞。凌琛也不打算再与他多加议论,伸手抓出一支令箭来,当先扔给沈州守柳承中,道:“柳将军,在野塘江上冻之前,你需将粮草运到青山沟。若有差池,以慢军罪论处!”

柳承中躬身领命,凌琛又一一分派众将,某部前突强攻,某营攀援西山,向导营如何安排,步营水师杂役工匠备设野塘江浮桥……极是有条不紊,显是早已筹划妥当。刘待诏等数名禁军将领瞧着一支支令箭流水般扔将出来,亦暗自心服,心知桓都堡只是高句丽边境线上的一个小小堡垒,哪挡得住滦川公这般雷霆一击?

正思量间,凌琛已将一支令箭扔将过来,令道:“刘将军,今夜入高句丽,你部在桓都堡整顿,将生俘尽送回沈州。”刘待诏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令箭,立时反应过来,道:“世子,我等既是禁军,岂能不前敌接应独孤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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