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敬烈叹了口气,对满脸不明白的凌琛道:“邸报泄露一事,便是守信最先告诉我的。”
凌琛挑挑眉毛,听他道:“他不太明白其中要害,只是在随父亲六部行走时,被父亲密令在尚书省,抄了兵部邸报回府……”凌琛听着,立时明白那字迹如何与独孤敬烈手书一模一样的缘由,当是独孤守信亲手拓印大哥手迹之故,心中不快,冷笑道:“还需要密抄?想不惊动你,上皇上那儿拿份备文就完事儿了呗。”
独孤敬烈摇头道:“皇上又不是傻子,现下四野不安。高句丽处蠢蠢欲动还不及动作,在剑南道造舰,河南道征水夫都已酿出了乱子。河南道已有匪乱,据奏报还有勾结倭寇等事。天下如此不稳,那能再让北疆出事?便是我爹,再恨你北平府,也要小心行事,否则,我哪有这般容易便请到旨意,代天出巡北疆?”
凌琛皱眉,道:“又出卖我北平府,又让你来镇住温郁渎……这般两头摇摆,迟早要出大事情……”他长叹一声,搂着独孤敬烈的肩头,幽声黯然道:“我们究竟会走到哪里去啊,烈哥哥……”
第14章生日贺礼
朝廷使团既到北疆,北戎王拜天子节杖之事已定,滦川公所率的北平府使团亦无事再留在北戎,凌琛便向温郁渎辞行。温郁渎本就对武州卫入境一事极是忌惮,听说他要回返宣化府,正对心思,连忙应了,设宴送行等事,不一而足。大浩使臣武德将军却毫不理会滦川公离境一事,连送行之事亦无。看得温郁渎暗暗称奇,道连表面工夫都懒得做,这凌家与独孤家之间的仇怨,实是深得很了。
离了浞野城那乱象迭出,虎狼环伺的地方,使团众人在荒原上放马驰骋,呼吸着夏末浓郁的草木气息,自凌琛以下,尽是心旷神怡。邹凯策马靠近凌琛,笑道:“爷,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王府中宴会咱们赶不及,也指望不上了。你便在武州城里请兄弟们喝顿酒,怎么样?”
凌琛斜眼道:“我过生日还得自家出钱?你这算盘打得可真精。”
邹凯笑嘻嘻地说:“我出钱倒也没什么,就是爷你请起客来手面太大。我的饷银抖落干净不算,还攒不出媳妇本。爷你过后想一想,你也替我心疼不是?”
凌琛气道:“你还要攒什么媳妇本?阿娄姐姐是他家独一个的女儿,她娘还不把嫁妆给备得足足的?而且她是我母妃身边的人,要出嫁,我母妃的赏赐绝对是头一份儿。再加上我父王赏贺礼,你他娘的比小爷还有钱——”
一边的娄永文听他们斗嘴,将自家姐姐也牵扯进去,赶紧插嘴,道:“爷你别瞎说,我姐哪里说过要嫁给邹统领了?”
邹凯刚瞪了眼,凌琛已经坏笑道:“不嫁啊?不嫁正好,邹凯这月的饷银你去替他关了,拿出来大家伙儿乐。我可知道武州城里有家私酿,米酒有老酒的滋味儿,咱们去包园子!”齐东城在一边听了,连忙插口叫道:“世子,这回出来辛苦的,可不止你的侍卫啊。老子也是口淡得很了,北戎蛮子的马奶酒,跟马尿差不多!”凌琛笑道:“那是自然,邹统领阔气得紧,回头咱们把武州卫的人也叫上!”邹凯怪叫道:“老子这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