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渐近伴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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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敬烈低下头,在苦苦挣扎着的凌琛耳边哑声道:“凌琛,我在这里,你要恨我,就把血呕出来。”

周至德与几位宫女俱听得一呆,这是什么话,有这样喊魂救命的么?却见凌小公爷越发挣得五官移位,满面狰狞,两名执手的宫女又惊又怕,几乎按压不住。独孤敬烈大手紧紧锢住他的下颌,将他的头颅按在自己的肩窝之中,不许他胡乱挣动,在他耳边咬牙嘶声道:“凌琛,你听见没有,凌琛……吉祥果!”

凌琛撕心裂肺地吼叫出声,倏地呛出一大口血来!周至德连忙收针,凌琛已一发不可收拾,连连呕血不止,洒得身上衣上被中,皆是处处鲜红。臂上的几根银针剌处也细细蜿蜒,淌出好几股黑血来。

半晌,凌琛方止住了呕吐,软倒在独孤敬烈臂间。独孤敬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便见那长睫微动一瞬,慢慢地睁了开来,带血唇角开合,暗哑道:“水……”

第41章血诏

宫女们上来伏侍凌琛漱口净面,独孤敬烈亲端过一盏香梨煎饮,试着寒温合适,方送至凌琛唇边。宫女们见状,都有些不知所措,几曾见过贵人们亲手侍候人的?何况这人还是冷面冷心的武德将军?

凌琛有些困难地啜饮一口,润了润干焦的唇舌,便又胸闷欲呕,再咽不下去,只得无力地偏开头。独孤敬烈见他胸前衣襟上全是血迹,迟疑一刻,终于在他耳边低声道:“把衣服换了,好不好?”凌琛闭上眼睛,微微点头,任着他将自己抱出床帐,放在软榻之上。

宫女连忙侍候巾帕,送上烤暖的衣物,独孤敬烈为凌琛褪了小衣,揩拭胸前血迹。凌琛软绵绵地倚在他怀里,目光中有些茫然无措模样,任着他侍弄自己。宫女们本是侍候惯了贵人们更衣换装的,见着独孤敬烈亲为凌琛着衣,虽是惊异,也只觉是平常动作。倒是到外室开方的周至德进来,见着这一幕,一时发怔,回过神来,有些不知所措,连忙避过了眼睛。

他将开好的两济药方给独孤敬烈瞧过之后,交与宫女,道:“小公爷这外伤瞧着吓人,倒不算重,没伤筋动骨的。只调养内腑便了。”说着重又穿上进宫时的黑衣风帽。独孤敬烈将凌琛横抱起来,小心安置在宫女们收拾铺陈好的床帐之中,为他掖好锦被,方领着周至德下楼出宫,令自己的侍卫送他出宫。虽是禁中,但是又有谁敢来检视武德将军的车驾?凭着明晃晃映着“武德”二字的两盏明瓦灯笼,守宫军士便层层放行。

周至德见一路无人打扰,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肚子里的话,道:“我说老烈,小公爷为啥恨你啊。”

独孤敬烈面前,周至德别的不论,口舌是无忌的。就这个称呼,从独孤敬烈的官职到表字“逸德”,叫了一圈儿,最后自己生造了那么个贩夫走卒的叫法出来,居然喊顺了口。独孤敬烈反正万事不开口,他叫什么都默认。

如今他既问出来的又是这么个答不得说不清的问题,独孤敬烈依旧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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