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渐近伴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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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被清油夯实的地面早已在马蹄的践踏之下变得坑坑洼洼,铺地的黄土在球杆的打击之下弥漫起大股尘烟,场上骑士们只看得见尘埃中的人影晃动,几看不清人面,更难发现球踪。北台上观战的人们几乎尽站了起来,极目细看,狂呼助威。连老皇帝也半支起了身子目不转睛,永庆公主早已奔到台前,攀着栏杆瞪大眼睛往场中寻找那匹赤色骏马。独孤敬烈目光如炬,早瞧见了争夺最激烈之处的那一抹烈焰般的赤红。

凌琛与温郁渎又抢在了一处,双杆夺球如盘龙交缠,翻江搅海;温郁渎力沉千均,凌琛灵动万端。那球被击得在方寸间飞转跳跃,却偏是脱不出这两马双杆之间,众骑在周遭交错奔驰,看得惊心动魄,却硬是连一人一杆也插不进去。

齐王梁殷蛮横地纵马突前,高头大马挤入一名北戎骑士与一名大浩骑士之间。北戎骑士圈马不让,大浩骑士却措手不及,被他撞开几步,胯下马失蹄跪倒,那骑士跌下地来。梁殷毫不理会,策马纵跃而过,闯进战团,挥杆便去夺球。

马球规则,只能击球,不得击杆,更不能击中人马。但是梁殷当权皇子,便是一时出了偏差,又有谁敢说上一声?因此梁殷伸杆横插,挥开一名北戎骑士的球杆,生生插进了凌琛与温郁渎之间,擦着温郁渎的球杆前横击下去,便要夺球。

温郁渎哪吃他这一套,球杆如蟒翻滚,势猛劲疾地杠将上来,梁殷只觉一股大力自球杆上袭来,震的他虎口发麻,胯下青骢“恢儿恢儿”地长声嘶叫,踉踉跄跄连冲几步,那支坚硬的梨木球杆亦吃不住力,“咔嚓”一声,断为两截!半截留在他的手中,另外半截却因击势太猛,崩在地上又弹了起来,如利箭一般,正向凌琛坐下的枣骝胸腹处扎去!

枣骝嘶声惨叫,前蹄往下一跪,跌势极猛,凌琛自鞍桥上翻滚而下,淹没在马蹄黄尘之间!永庆公主失声尖叫,老皇帝按着扶手站了起来,护驾的独孤敬烈纵身跃过高台侧栏,窜下高台,向球场边没命地奔将去。

凌琛摔下马背,左臂在地上一撑,已跳将起来,面前撞将过来的,正是温郁渎的那匹黑色龙驹!温郁渎猛勒丝缰,奈何离得太近,止不住奔马冲势,龙驹在他的勒逼下人立起来,铁蹄立时便要踏上滦川公头顶!

温郁渎与已奔至场边的独孤敬烈同声暴吼,凌琛却不躲不避,忽地矮身疾窜,已钻至龙驹腹底!这几乎是将自己的性命送到了龙驹的前蹄之下!场上众骑齐声惊呼,正不知北平王世子安危,忽听风声疾荡,那早被众人遗忘的小球儿划着地面射出人丛,化作七彩流星,直入北戎球门!

那赤红锦袍的少年满身黄土,同球儿一齐自马腹下窜了出来。球儿入门之时,他身法如狡狐,左躲右闪,一忽儿便已滚离马群乱蹄之中。方离险地,立时一个鱼跃,站了起来。

众人目瞪口呆,却见凌琛冲着刚刚控住坐骑的温郁渎,美目轻吊,唇角微勾,似笑非笑,挑衅似的一晃脑袋。便再不理会场上情形,转身一瘸一拐地向着场外走去,对场外侍候的卫士喝道:“把本爵的坐骑抬出来!”

场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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