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快速行驶,欧阳觉得自己像一滩烂泥一样糊在座位上。窗外,五月的北国景色很美,但在欧阳漓的眼里,不过是一些模糊的晃动。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她才坐直了,给大连的一位朋友打了电话,请她订一张机票。朋友要她将信息发过去。半个小时后,朋友确定机票已订好,时间是下午五点,六点十分抵达北京。
回到家,天已黑透。她将行李一扔,放了一浴缸温水,慢慢浸泡着。一路上的思考,虽然没有确切的答案,但她毕竟平静下来了。其实想来想去,汪然与自己,做的都是同一件事。夫妻本来平等,哪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又有什么理由谴责他?
想明白这个道理,她坐起来,打开喷头,让凉水冲刷自己的身子。洗完,她居然对着镜子笑了一下。但这笑实在难看至极。这一天的煎熬,让她感到脸色蜡黄,毫无神采。
接下来她四处找烟。汪然在的时候,她不许他吸烟,但汪然就那么听话?她不信。果然,他在汪然的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条中华,撕开一包,点了,刚吸一口就呛出眼泪。她呆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的城市灯火,泪水又止不住地流下来。
她以为自己想清楚了,但哭过之后,仍然觉得没有想清楚。她觉得自己好委曲——她同季汉宇可是清清白白的,但看汪然与宋佳亲密的样儿,似乎早就不那么干净了。可是,这种事情,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她郁闷极了。
自己的事情,无非就那么一点;然而汪然与宋佳,怎么可能走到一起?她打了个冷战。也许刚才的冷水激了她,她打了个喷嚏,脑海里却浮现出宋佳那张难以捉摸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