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般,受些委屈就跑回来,躲着再不回去,还不天下大乱了。”沈老夫人微一沉吟,不接这话,只问道:“我今儿是来望大姑娘的,这时候虽略早了些,但可否让老身进去瞧瞧姑娘?”
这王丢儿为娘家妹子的亲事,正满心巴结沈家,自然百依百顺,一闻此言,当即叫了自己的贴身丫头道:“进去瞧瞧,看姑娘起来了没,就说沈老太太等着见她哩。”
金锁答应了一声,抬步往外去。才走到廊上,就见夏春朝的丫头宝儿自后头过来,不觉住了步子,点手问道:“姑娘起来了不曾?你不在跟前服侍,这是往哪儿去?”宝儿见她招呼,走了过来,说道:“姑娘才起,正梳头呢。姑娘说要写和离书,打发我请老爷出去寻里正呢。”
金锁听闻,眼珠一转,扭身走回厅中,到王丢儿身旁附耳细语了一番。王丢儿闻言,蹙眉斥道:“胡说,什么和离!真是荒唐,天下哪有女人上赶着说不过的?不害臊了!”又见沈氏在座,倒也不好多言语,只道:“姑娘起来了,老太太进去瞧她不妨事。”说着,又招呼道:“招儿,搀着你们老太太。金锁,拿着老太太的手杖!”
沈氏知她出身低,自幼缺了教养,言行一贯不入眼,不过因和夏家世交往来的缘故,也不与她计较。当下,众仆妇簇拥着二人,浩浩荡荡往夏春朝闺房而去。
一众人走到夏春朝房外,正碰上珠儿自里面出来倒水。一见众人,珠儿微微一怔,连忙上前,伶伶俐俐的问安作福。
沈老夫人将她打量了一番,笑道:“好啊,珠儿跟着你们家小姐出去了几年,出落的这样好了。”珠儿嘻嘻一笑,乖巧回道:“老太太几年不见,还是这等硬朗爱说笑。老太太今儿是来瞧我们姑娘的?姑娘在屋里,老太太请进去。”一言未休,赶忙一个箭步跃上台阶,打了帘子起来,向里面呼道:“姑娘,沈老太太、大奶奶来瞧你了。”
沈老夫人点头道:“好个得人疼的孩子。”言罢,抬步上阶,步入房中。
因沈夏两家是通家至好,夏春朝未出阁时,沈氏也曾来过她闺中几遭,此刻故地重游,见屋中摆设一应照旧,不由点头暗叹——这夏员外果然心疼女儿。
夏春朝才梳了头,正坐着匀脸,忽见嫂子王氏并沈长予之母走进门来,连忙起身,迎上前来,就要道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