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不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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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陆家堂上热乱一片,众仆妇好容易将陆红姐抬到上房床上安置下。夏春朝乱着打发下人去请大夫。这柳氏便坐在床畔,抹着眼泪,眼见陆红姐双眸紧闭,面如金纸,气息微微,满口“心肝肉”的叫着。陆贾氏在地下踱来踱去,叹息不住。眼看陆红姐一时醒不过来,那陆贾氏索性走到外头坐了,使人将春桃传来,向她喝问道:“姑娘怎么就突然变成这幅模样?!”那春桃遭此惊变,早已慌了手脚,被陆贾氏责问,立时就在地平上跪了,颤声回道:“今儿午前姑娘还好好的,我也不知姑娘怎么就突然晕倒了。”陆贾氏怒不可遏,将拐棍向地下狠狠一顿,斥道:“你是她房里贴身侍奉的丫头,怎么竟敢推说不知?!我看你这孩子平日也算细心机灵,怎么就糊涂到这般地步?!莫不是从上房里出去了,又见姑娘和善,凡事不叮嘱那些个,就怠惰了?!你若这等,我可不敢留你继续在姑娘身畔服侍!”

那春桃听了这话,脸色惊了个惨白,一时也没了言语。正逢夏春朝自外头进来,听见这一声,连忙上前道:“老太太,若现下就撵了春桃,姑娘身边没大丫头。她病着,只一个杏儿不够服侍。不如留她在这里将功折罪,服侍的姑娘好了,就算抵消了她这桩罪责。”陆贾氏见她走来说情,这方吐口道:“也罢,既是你们奶奶替你说项,便暂且记下。你先去服侍你姑娘,若是再出差错,就数罪并罚!”那春桃低低应了一声,又与夏春朝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往内室去了。

陆贾氏便问夏春朝道:“大夫可请来了不曾?”夏春朝道:“已打发了小厮骑骡子去请,就待来也。”陆贾氏点了点头,忽又问道:“你今儿上午去找红姐儿,可曾听她对你说些什么来?”夏春朝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动声色,只是说道:“不过是问了问姑娘想要什么样式的家什,旁的也不曾说什么。只是看姑娘没什么精神,我便也没很坐,又惦记家事,就往前头去了。不想姑娘竟突然得了这个急病,真是祸从天降。”

陆贾氏见她一脸愁容,不似作伪,也问不出什么,就罢了。

落后,小厮请了大夫来家,照旧是前回过来看诊的赵大夫。因彼此相熟,也就免了那些繁文缛节。丫头领着赵大夫径自进门,见过老太太并少奶奶,就到里屋去与陆红姐看诊。

走到内室,只见柳氏正在床畔坐着哀哀啼哭,这赵大夫赶忙拱手作揖。那柳氏见大夫进来,叫丫头扶着,颤巍巍起身,让到一旁。那赵大夫上前,先看这女子气色,又翻看了一回眼睑,搭了搭脉搏,心下已然有数,暗自忖道:这女子分明装病,却怎生处?转念又道:谁知她们这些女娘又耍什么把戏,我且不要惹得一身骚。横竖她又不曾生什么要紧的病,我且拿些场面话回就是了。

当下,这赵大夫起身整衣,就道:“请当家的奶奶说话。”柳氏赶忙凑上前去,一叠声问道:“大夫,我这孩子可还好么?不是有什么疑难杂症罢?你不知,这是我小女儿,是我心尖子上的肉。她若有个好歹,我也不要活了!”说着,又要嚎哭。其时,夏春朝听闻讯息,已自外头进来,见了这情形,便使丫头将柳氏扶开,上前问道:“敢问大夫,我家姑娘生的是什么病症?”那赵大夫道:“此位小姐乃是经血不调,脉虚而短,主羸弱之症。倒是不打紧,仔细调理着就是了,只是不要叫小姐再劳心伤神便是。我这便开服汤药来,照方调养,不上三五日便可大安的。”夏春朝听了这话,又想及午前之事,心里岂有不明白的,也不说穿,只道:“劳烦大夫了。”言罢,便令人领了这大夫下去,茶食款待,奉上药资。

当下,这赵大夫药方写毕,陆家便连忙使人往药铺抓药,熬了与陆红姐喝下。那碗汤药灌下去,只过了片刻功夫,这陆红姐已悠悠醒转。合家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这番事闹罢,已将傍晚,陆贾氏年高之人,熬不住,率先回房。柳氏也被人劝去。夏春朝眼见四下无人,春桃也去了外头看药,方才凑到床畔,向陆红姐低低问道:“姑娘,你这是何苦呢?你今儿这样一闹,外头不知传扬成什么样呢。”陆红姐浅浅一笑,轻声道:“我的志向,嫂子不知道么?我是不要受人摆布的。”夏春朝道:“这也罢了,只是未免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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