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你家娘子就爱多心,哪有此事。今日我碰上一位朋友,出去坐了坐。”说着,就打发了这小厮去。又见陆诚勇夫妇仍在原地站着,便道:“在下有些琐事缠身,须得料理,暂且别过,改日再登门造访。”
那陆诚勇巴不得他立马离去,连忙道:“哥哥有事,请自便,不必顾忌我们。”
贺好古笑了笑,拱手辞别,临去之际又扫了夏春朝一眼,见她只是站在丈夫身侧,垂首默然,心里暗道:这女子虽生的好,性子未免闷了些,倒减色不少。想着,摇头去了。
陆诚勇见他离去,着实松了口气。正欲出言,却听夏春朝道:“我看你这把兄,不像什么好人。哪有这样贼眉鼠眼,一意睃弟妇的?就是亲戚间也没这个道理,何况只是个干亲。适才那厮是这戏园里打杂的,想必是哪个戏子送东西与他。他倒也要,大约是吊上了膀子。偷鸡摸狗,不干不净,你怎么相与这样的人?”陆诚勇见她排揎贺好古,心里倒高兴起来,嘴里就说道:“他就是这么个风流脾气,在边关时没少为大帅责罚,从不见他悔改。我同他交情倒好,我才到军中时没少受他的关照。你既不喜欢,往后我不叫他来家就是了。”夏春朝瞥了他一眼,说道:“你交朋友,我不拦你。只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别被这起人沾染的坏了才好。”
陆诚勇朗声笑道:“娘子严令,我焉敢不依?你大可安心,我绝无此事。”说罢,看了眼天色,又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寻地方吃饭罢。前门街上有家饭铺,门脸虽不大,做的烧鸭却极好。听闻连王爷都爱吃,咱们去尝尝。”夏春朝却道:“回家吃罢,何苦又白花银子。”陆诚勇道:“咱们这时候回去,家里也是不收。何况一顿饭罢了,你相公还请的起。”夏春朝见他执意,便也不再相强。
三人正要乘车,珠儿临登车之际,却向后张望了一眼,嘴里奇道:“咦?”夏春朝见状,便问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珠儿便拿手向东指着,说道:“那边适才过去一人,好似咱们家的大门上传话的刘小二。他跑到这儿来做什么?”夏春朝顺她手望去,只见那方蹲着几个菜贩子,又有些孩童闹吵吵的玩耍,并不见什么刘小二,遂斥道:“想必你看错了,疑神疑鬼的,还不快上车。”珠儿噘嘴道:“当真是刘小二,那身形衣裳,我再认不错的。只是跑过去了,奶奶不曾瞧见。”夏春朝听闻,只记在心里,嘴上亦不提起,只催促登车,将此节轻轻带了过去。
当下,主仆三个到了陆诚勇所说饭铺,吃过了饭方才归家,并无别事。
转眼又过几日,陆家上下无事,陆诚勇每日往衙门点卯当差,夏春朝便在家料理家事,一无二话。
这日午后,陆家众人吃过午饭,各自歇卧。夏春朝亦在房中炕上歪着,珠儿上来收拾了针线箩筐,见她神情懒懒,便打趣儿道:“想必奶奶昨夜同少爷秉烛夜谈的晚了,所以今儿这么疲倦。”夏春朝瞪了她一眼,嘴里斥道:“越发没大没小起来,什么话都敢浑说的。”一语未休,又道:“我也不知是怎么了,胸口闷的很,又觉心慌,适才眼皮也跳了两下,不知是个什么兆头。”
宝儿走上前来,说道:“奶奶宽心罢,想必只是天热的缘故,我看适才奶奶午饭也没大好生吃。”珠儿在旁也道:“这人一天怎么着也得打几个喷嚏,咳嗽两声。若都像奶奶这样疑心,可还了得呢。奶奶把心放肚子里,包管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