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说亲配人都是难事。我心里怪可怜的,就索性叫她到我跟前来服侍,也算领个差事,倒比外头那些不知底里的好些。”
周氏笑道:“嫂子有了年纪,倒越发生出些菩萨心肠了。想着早些年,咱们家里用着的碧玉,大老爷不过多看了两眼,嫂子就将人家辞了。还追到人家门上,整骂了两日不肯罢休。倒累得人家女子到了说亲的年纪,整个京城无人肯要,落后聘到了外乡去方才罢了。”
她一言落地,屋里众人皆已明了柳氏的心思,各自心中好笑,好在总还敬着陆家身份,并不敢当面讥讽。
柳氏脸上却有几分挂不住,讪讪说道:“弟妹倒是好记性,这等陈年故事,还记在心上。”周氏笑道:“倒也没很记着,不过是见着这个丫头的脸,忽然就忆起来了。”
众人吃了两盏茶,外头管家娘子领了老姑子慧灵并她两个徒弟明心、明性进来请安。
这慧灵乃是京城东郊净水庵的姑子,十八岁出家,至如今也有三十多个年头了,也做得一方主持。因陆贾氏素来虔诚,平昔最爱斋僧舍道,在这净水庵里亦有供奉。这慧灵便也时常来陆家请安走动,与陆贾氏唱个佛曲,念个经文,赚取些香火银子。今日听闻这陆家少爷做了大官,也连忙走来献个殷勤。
这慧灵进得堂上,双手合十,念了个佛号,先与柳氏问了个安,又向夏春朝问好。
夏春朝吩咐人与她看座,又笑道:“师傅今儿来的可是不巧,老太太这会儿歇下了,不好搅扰。”慧灵满脸堆笑,说道:“老太太年高之人,日常需得仔细保养,老身自然晓得。见不着老太太,见着太太奶奶也是一样。想着那年我头一遭来府上宣讲经文,见着奶奶,就说奶奶是大福之人,日后必有珠冠加身之喜。今日果然如此,可见老身说话灵验。”
她一言落地,众人笑了一回。那周氏看不惯她这幅样子,便笑道:“慧灵师傅,前一阵我叫你到家来替我儿媳妇念上一卷《送子经》,你只推不得闲。如何今儿倒在这儿碰见你,原来你闲不闲也是挑人家的。”慧灵闻言,连忙笑道:“没瞧见二太太也在,罪过罪过。二太太说笑了,前几日老身当真不得个空闲。步兵统领家老太太的千秋,叫老身过去唱了一夜《平安经》。又是靖安侯家夫人要做水陆道场,老身也跟去帮衬。这身子就如陀螺一样,再转不到二太太那儿去。便是今儿,也是挤了空子来的。二太太倒放心,我已在送子观音跟前替太太供上了。太太只要心诚,菩萨必然感知。”
说话间,丫头送了两盘素点心进来,慧灵师徒各自取用了些。
陆红姐在旁只觉干坐无趣,嘴快说道:“慧灵师傅,你素来典故最多,这会儿子等老太太起来也是无事,不如讲两个来听听?”柳氏便斥道:“这孩子,怎么这样不知礼数。人家来了,一盏茶还未吃了,就索落人讲故事!”慧灵一心只要巴结奉承,倒不以为意,笑道:“既然姑娘看得起,老身这儿陈谷子烂芝麻倒还有些,今儿便拿出来奉承诸位。”说着,便讲了一个。
陆红姐摇头道:“不好,都是那经卷上有的,听祖母平日里念叨的都腻烦了。师傅可还有新鲜的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