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深处的唢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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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山上,老远就能看到甫叔牵了他自己的牛在给我耙田。等他把田耙完了,要牵了牛回去,这一次我一定要他同我回去家里吃午饭。甫叔拗不过,只得把牛放在山上啃草,跟了我回家吃中饭。

小海虽然还是个小孩样子,却已非常懂事,跟个大人差不多,我没跟他说做什么菜,他却能够尽家里的所有做出了一碗腊肉,一碗辣椒鱼,一碗荷包蛋煮粉。甫叔摸着小海的头说:“小家伙不错。是个好当家。”小海被夸,也没小人得志,,只是说:“爷爷,我做得不好。”

我启开一瓶包装酒给甫叔筛上。甫叔说:“这种酒喝多不好,我只喝一点点。”边吃饭的时候,我把父亲的情况给甫叔说了。甫叔不接我的话。我请求甫叔:“我爹说了几次了,要见见你。今天你来了,就给应我见他一次,如何?”甫叔没答应,也不说不见。吃过饭要走,我再次相求,甫叔没奈何,叹了口气,说:“我拿你没办法。去看看他的病吧……”

我们一同走进爹的房里,父亲也已吃完了饭。我说:“爹,你看谁来了?”父亲闻声,抬头就看到甫叔,激动的要爬起,我扶他坐起来,他颤抖着声音说:“良甫老弟,你终于来了?……老哥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家……我那时做得太狠,害了你一家人……现在我悔悟了!你……你能原谅我吗……?”甫叔冷淡的说:“你没有对不住我,美人跟你是她自愿的。但是你对不住我家,对不住我爹。看在水山的份上,我能原谅你,但是我爹不能原谅你。要想求得他的原谅,你得亲自到他的面前去说。他被你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这几十年那么痛苦的活着,就是为了要跟你算这笔帐……今天,我来看看你的病……”

此刻已是午后,我看到父亲的脸色绯红,是菜地里苋菜水的红色,十分鲜艳。又如演员卸装后那种淡淡的一抹红,非常好看。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是这个脸色。

甫叔也没多说什么,看过后就出来了。我想起父亲的神情古怪,就跟甫叔说了,甫叔说:“那并不古怪。你父亲那得的是痨病,他脸上的绯红色叫苋菜红,是肺痨的典型症状,已经很严重了,如果不治,明年油菜花开的时候,就会加重,到时会吐血而死。”

“会有这么严重啊?”

“你不相信是吗?”

“这种病是不是治不好的?”

甫叔没说治得好,也没说治不好。他只是向我说了这么一个我们家族上的故事——

那还是我家祖父的父亲。他一共生下八个儿子,可是只有三个长大成人。这三个儿子中,老大先天愚笨,木讷少言,没进过学堂门,只会在家里做农活。老八还是个小孩,不懂世事。只有老三天资聪慧,又读了几年书,一家人的希望全落在他身上。可惜他却患上了吐红之症。倾尽了所有的家产为他请医治疗,也没见效。病日重一日,每日大钵吐血,眼见是不行了。这一日来了一位外地的窑货客,因天晚了,没处投宿,央求在我们家住宿一晚,曾祖母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曾祖母热情好客,不仅留他住宿,还好酒好菜招待。吃饭期间,因见全家人愁眉不展,商议明日到何处去请郎中。那客人就动问道:“不知家里有何难事?可否见告?”曾祖母就以真言相告。那客人说:“若说是别的病,我却无可奈何。既是这吐红之症,那就正是撞在我手里要好了。你们家真心相待,我无以为报。我明日回家,三天后我拿药来,吃完了我的药,令公子的病必然痊愈。”全家人喜出望外。窑货客回去后,三天后果然拿来几副草药。把药煎服了,只吃完一副,吐红就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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