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只穿着单薄的里衣,那时候跑得急,哪里顾得上穿什么。那些被擦伤的血渍从白色的里衣里渗了出来,许是隔了些时候,所以已经干了。“喂,你快醒醒。”袁婉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看到他唇色发紫,想来在雪地里再呆上一阵子加上他的旧伤,他就该是没命了。可是喊了好几声他也没什么反应。袁婉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微弱,还好,没死。
他们两个跳下来的时候穆达空护着袁婉,袁婉倒没怎么受伤,于是这会儿袁婉还能将穆达空背在自己背上,连拉带拽地带进了不远处一座山洞里。袁婉将自己的大氅脱下来给穆达空披着,仔细查看了他是伤势。擦伤还好,却是本来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或许因为之前跑得太急又跳崖这才被撕裂开了。这身上什么药品都没有带着,袁婉只能扯开衣服上的一块干净布料给他重新包扎伤口。
“水……”袁婉靠着石头睡得迷迷糊糊地忽然听见穆达空要喝水,这倒是要她到冰天雪地哪里去找。她在附近转悠了一圈,只得捧着一团雪回来,将雪用手心的温度捂融化了,然后放在穆达空的唇边道:“水来了,你倒是张嘴喝一口。”穆达空倒还是有些意识,配合地张开了嘴,拿雪水就顺着手心留进了他嘴里。
袁婉正见他喝完了,正准备收手,无意碰到了他的嘴唇,她再仔细摸了摸穆达空额头的温度,毋庸置疑的是他发烧了,而且烧得很严重。袁婉撕开她包扎的地方,这么冷的天气,但是还是感染了。袁婉的嘴涩涩的,还是吐了些唾沫抹在伤口上,希望能帮助消毒。然后再把伤口包扎起来。
“冷……”这是穆达空迷迷糊糊说地第二句话。袁婉苦涩地笑了笑然后将外衣脱下一起盖在穆达空的身上。袁婉忽然开始想,自己为什么要救他呢。只是他说救他么?还是他的眼神,让人觉得那么特别如此坚定?还是什么呢?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的狩猎场,她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装第一次骑上为她准备的小马驹,但是那小马驹性子太烈,袁婉刚刚骑上它,它就四处乱跑。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马背上腾空而起,三步跨作两步靠近了袁婉身边。只听得一声马嘶,那马缰已经牢牢地被拽在了袁坤的手里。袁坤微笑着望着她,袁婉记得,那个时候的爹,就像是她的守护神一样保护着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好像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儿吧。
袁婉觉得好累,她蜷缩着靠着山洞里潮湿冰冷的石头坐着,她一直觉得累,但是爹说,她是长女,要学会承担。
穆达空觉得头很重,就像是有千担重的石头压在他头上一样。他勉强睁开眼,却是见着披在自己身上的厚重衣服,然后他看到了已经冻到昏了过去的袁婉。这个女人可真是够笨的,明明知道他是敌人还是要救他。起初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个女人可能是有意图的接近他,但是他发现她从来不主动和他说话,如今又是把她自己折腾到这般模样。而到底是该笑她傻,还是说她善良。穆达空向袁婉靠近了些,然后将袁婉扯进自己怀里,用衣物将两人包裹好。袁婉冻得迷迷糊糊地,但是还是不忘记推搡着他:“放开我……授受不亲。”“月老在上,苍天为证,我立誓,等我们出了这个山洞,我就娶你……”穆达空又将她往怀里抱得紧了些,有很多的话不需要多的言语。月老早就安排好了相遇,就是在那某一刻的某一个低头或者是回首,就觉得可以生死相依。
袁婉在他的怀里,感觉到了片刻的安稳,她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了。我们总是相信着睡醒以后就有期待的美好,而事实总难遂人愿。
袁婉醒的时候已是七日后了。他们跳下悬崖的那一夜袁坤就在前线接到了密报,说大小姐失踪了。又听站岗的哨兵说每日一更大小姐都要到厨房里提着吃的出去,没人敢问她去哪儿。到了约摸四更了才回来。袁坤听了立即亲自带兵往哨兵指的方向搜索,搜了整整一天才在悬崖上看着人的踪迹。这又沿着悬崖搜了两天两夜,才在一个小洞子里面找到袁婉。但是除了袁婉外,还有一个男人。此等苟且之事,可谓是丢尽了他袁家的面子,袁坤令人封锁了所有消息,便命人将袁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