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文太主却并未即刻下旨，也未理会跪伏在地的蔡笙，竟随意举起案边一只釉色清润的连纹小杯细细摩挲起来，时间像被凝固住了一般，众人面色越发凄然。

突的，一声脆响，原是那杯子成了脆片，宫人们俱手足无措，伏拜在地，连连叩首。

孝文太主冷眼旁观，嗤然一笑道：“大官倒是这宫里难得的机警之人啊，想是一早就派人在前殿打听到禁军统领已被本宫下令斩杀，这才装出一副不惧生死的模样来吧。”

那蔡笙听了也不多解释，只不断得把头往地上撞，直到他将额头磕得青紫，孝文太主才又发话：“起来吧，念你尚算大知，事后即遣使来报。”

宫中混迹多年，蔡笙岂会不知，这位主子的诡谲多变。他哪敢真的起来，仍跪叩不止。

果然，孝文太主话锋突转道：“死就不必了，罪却要受的。至于罪刑，就由向来赏罚分明的大官，你自己定夺吧。”

随后看了看已经魂不附体的众人道：“其余人等紫宸殿押后待审。”

直到孝文太主的仪仗出了紫宸殿过了垂拱门，掌印太监蔡笙也被人押送去了慎刑司，大殿内跪麻了的众宫人方起身。

殿内人人自危却有一内侍趁众人不察悄悄躜步行至暖阁后院的一处假山里，只见那假山深处竟有一满身污血的人晕倒在地上，小内侍上前轻声唤道：“阿岩……阿岩……醒醒……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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