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列车组将车厢中的乘客转移到地面之后发生的事,彼时沈姝已经和顾颜、于悦两人重新取得了联系,再互相得知平安后,相约在一个地方汇合,约在不远处的老槐树之下。
沈姝穿梭在人群里,来来往往的人真的很多,她是无暇顾的,也是无心管的。但大千世界,人与人总是不同的。有一个男人在人群里格外的显眼,他穿着很普通,但身形很高大。在灰暗的大雨滂沱里,他奔波于受伤的人群中,一会儿扶这个,一会儿背那个。还有一些哭闹的小孩子,他便蹲下来哄的笑为止。他是打着伞的,却几乎都是为别人而撑。
沈姝识得这个人,是她会为他怦然心动的男人,正是容烈。
沈姝呆怔了一会,不意有人蹒跚着从她身后走过,将她撞倒在地。泥泞的尘土弄脏了沈姝白色的连衣裙和倾泻至腰间的长发,惯性使然撑在泥地上的手掌和膝盖为小碎石划破出血痕。这一跤摔的并不好看,连沈姝自己都从未这样狼狈。摔倒的一瞬间,沈姝只有一个念头,最好别给容烈看见了。
“你怎么样?”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沈姝的头顶上传来,“受伤了么?来,把手给我,我扶你起来,别一直在地上。”
沈姝抬起脸,恰撞进容烈关切的眼神里。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此时沈姝觉得有些窘迫,便一时没个反应。容烈只道她是摔疼了讲不出话,伸出手搀着沈姝的胳膊下面。他的体格很好,轻而易举的就把沈姝拉扯了起来。
待沈姝双脚站到地上,这才觉出手掌和膝盖的疼来,嘴里不禁发出“嘶”的抽气声,柳眉微蹙成“川”字状,下意识的低头去看疼处。容烈也跟着弯腰下去瞧了瞧,一边嘴里说,“擦伤了,我扶你去那边躲下雨吧?能走么?”
沈姝试了试,轻轻摇了摇头,容烈便把手里的伞塞给她,然后将她横抱了起来往树底下走。
被心仪的人这样抱着,沈姝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喉咙口了,若非雨夜晦暗,她绯红的脸大抵已经可以替她表白未宣诸于口的心情。
那老槐树很是枝叶茂盛,树底下还有一张桌椅,大概是附近的村民用来夏日乘凉闲聊的地方。桌椅上还是淋了些雨的,容烈用袖子胡乱擦了下桌子,才把沈姝放在上面,然后蹲下去看她膝盖上的伤口。
“应该没什么事,就是伤口沾着泥灰怕感染,你有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