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走了,贺明轩却还是没有来。
宾客三三两两的告假离席,最初的繁华也被洗的只剩空落落的萧索。傅瑶只身立于体元殿中,清楚地感知到自己一直在期许着的什么东西在慢慢幻灭。她并不气愤,也算不上焦急,她在等一个解释,哪怕谎言也认。门外鞭炮燃尽的灰尘在荡在空中,炫目的彩带金粉流了一地。殿内铺天盖地的红直直打入眼界,丝毫喜气也无,只觉刺眼凄厉。太后心疼地拭了把泪,哀声说道:“瑶儿,你坐着罢。待他来了哀家一定让皇帝不得轻纵了他!”
傅瑶低眉,语气中有着份失意的笃定,只挺直了身子坚定道:“谢母后关心,瑶儿只想得个明白。”
太后深深叹了口气,过度的气愤只叫她气得几乎晕厥过去。傅歆忙唤了若梓与李拓扶了太后回宫歇息,皇后也跟了去侍奉。傅瑶站在原地,看着众人走了几乎大半,也顿生了孤立无援之感。梁婉怡上前轻抚了傅瑶的手臂软语安慰,傅瑶点点头表示自己还好。萧婕在一旁轻笑着品着今年新下的极品宝珠山茶,精致的柳叶眉,嫣红的唇瓣轻轻浮起一丝成竹在胸的笑意。傅瑶的心中顿时冷了下来,贺明轩,他是不会来了。
直到一个时辰过后,一席月白色水墨涟漪长衫的司马环才带着满面惊惶失措地回来复命。彼时宾客已散尽了,独独剩下了在上头枯坐的傅歆等人,与所有力气都已消失殆尽的傅瑶。
司马环‘扑通’一声跪下,面上皆是惊惶以及不可置信之色,饶是他一向是持重的君子之风,此刻也乱了阵脚。面上的冷汗涔涔而下,戚戚然道:“陛下,微臣奉命去了贺府催促。谁知贺府上下上至贺博士下至丫鬟奴仆全部搬离了贺府,如今贺府已是人去楼空了!”
傅瑶的瞳孔轰然放大,听着司马环的言语只感觉一日未曾进食的自己已是站不稳了。自她看到萧婕的笑意起她就明白月色下美好如斯的贺明轩再也不会回来了。可司马环的回禀无疑是压垮她心中最后一丝期望的那根稻草。她的贺明轩,纵使她对他了无情意,可他毕竟是自己要嫁的人。如今他竟这样失踪,失踪在他人的算计之下!
傅瑶没有哭,只感觉心中哀凉。傅歆的眼瞳折射出一丝凌厉的光,直要把人逼死的愤怒,怒极反笑道:“搬走?你从何处看得出贺明轩仅是搬走,而不是被奸人所害?而且他为什么要搬走?他求娶瑶公主朕也依了他!贺明轩,他究竟有什么居心?!”
傅歆的愤怒使司马环的面上更显苍白,只得更一五一十地大声说道:“微臣认为,若是被奸人所害只消害贺博士一人便好,何必要牵连整个府邸的人都不能保命。而且贺府洁净之至,并无打斗痕迹,实在不像被害的样子啊。”
傅歆怒不可遏,将桌上的青花瓷茶杯用力掷出摔了个粉碎。傅歆一向清醒克制,却不想今日这样失了分寸。萧婕等人俱是为之一震,唯有傅瑶面上似挂了霜一样冷漠,平静。好似禅房里终日不息的木鱼,了无生气。傅歆难过,心似被一把把钝刀子割着,咬紧了银牙恨恨道:“查,给朕好好地查!若有一丝不臣之心,便不用留了!”
萧婕连忙起身赔笑劝道:“陛下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
司马环领命退下,傅歆看向萧婕的眼神也有了几分柔软,面上无一丝笑容,语气却是柔缓到了极致,缓缓道:“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