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畅是收到了司楠的短信过来的,短信上说缪书茶可能知道他们有事瞒着了,找他出来对质。缪畅心下一凛,因为自己把司楠牵扯进来而万分愧疚,和店长好说歹说请了假提前下班,一过来就看到这样的场面。缪畅觉得太阳穴突突跳着,全身的血都往脑子里冲。
老板娘大概是去劝过了但是没劝住,站在一边拿着手机犹豫着想报警。缪畅赶紧过去拦下来,先低头好声好气地认错:“不好意思啊,我弟弟和朋友喝过头了,小孩子不懂事,我给您道歉。”老板娘看到总算有人负责了,也懒得多计较:“赶紧把账一结,摔坏的东西一赔,把人带走!别影响我这儿做生意!”缪畅连忙答应,从钱包里仅剩的几张钞票里抽出两张百元递给老板娘。
缪畅走过去喊了一声:“缪书茶!”缪书茶还是没停,跟没听到一样。缪畅只好伸手抓着他的手腕拉下来,缪书茶挣扎着扭动胳膊,力气大的吓人。缪畅用更大的力气拽住他,又厉声叫他一遍:“缪书茶!”缪书茶怔了一下,转过头迷茫着双眼看他,好一会儿才怯怯地说:“哥哥?”整个人像从张牙舞爪的小老虎变成了单纯可怜的白兔,他反手紧紧抓住缪畅的手臂,急促的呼吸也渐渐缓下来,又重复了一遍:“哥哥……”缪书茶从十几岁开始就改口叫他“哥”,这个叠字称呼太久没有出现了。就好像是以这个称呼变化为分割,划开了小时候和长大的界限,现在缪书茶突然又像小孩一样喊哥哥,缪畅听得心里一揪。
也许真的像司楠短信里说的那样,缪书茶已经猜到了,但是缪畅摸不准缪书茶知道多少,也不敢贸然说什么。他转身看到司楠正嘶嘶抽着气,脸上已经大片大片肿起来,沾着星星点点鲜红的鼻血。缪畅只当是自己把他连累了,心中涌起一阵愧疚。缪畅把两个人一边一个领出店门,像闹回了自己初三那年。那时候缪书茶和司楠也总是斗鸡一样对在一起就吹胡子瞪眼,全靠他在中间劝着这个管着那个。但是像今天这样大打出手还是头一次,两个人都不肯说话,缪畅也不敢问。
他有点没头绪,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只好对缪书茶说:“你先回去吧,我带他去医院。”缪书茶愣了一下,随后一把拉住缪畅的袖子:“哥你别跟他走!”缪畅不明真相,心里也冒了点火:“缪书茶!”司楠拉他一下,捂着半边脸说:“畅哥,你别管了。我自己会去医院的,你先回去吧。”缪畅烦得脑仁疼:“我回去留你俩街头斗殴吗?半夜去派出所领人?”与此同时缪书茶也大着嗓子吼回去:“谁他妈要管你啊,让你说话了吗!”缪畅只当他打了人还理直气壮,顿时又是生气又是失望:“缪书茶你讲不讲道理啊?”缪书茶还是那样抓着他:“你别跟他走,你听我说……”缪畅心里急着帮缪书茶善后,语气也强硬起来:“别闹了,你自己先回学校,我带司楠去医院。”缪畅拦了辆出租车把司楠搀进后座,自己坐上了副驾。
快十一点的时候,缪书茶电话震了一下,他都没有仔细看屏幕就急急接起来,脱口就喊了一句:“哥!”王昊在那头顿了一下,问:“……妙妙你啥时候回宿舍啊?楼下都要锁门了。”王昊找过来的时候,缪书茶静静地伏在饭店门口路边摊的塑料桌子上。那店准备打烊了,收拾桌子的小师傅站在边上赶人,缪书茶抬起头望了他一眼,摇摇晃晃站起来。王昊走近了才看到他手心里还黏着玻璃渣,淌着几条干涸的血迹:“我`操……你这是和人打架了?搞这么惨?”
那头缪畅也是焦头烂额,上车就开始给司楠道歉,说自己不该把他牵扯进来,郑重其事地说:“我替小书跟你说对不起,本来就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该连累到你。”司楠两头设计使了点心机,一方面他知道把当年的事情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