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应该的么?若是姬浔这么轻易就被击败了,那南方与他对峙这么些年倒成了个笑话。”
姬桓冷笑一声,一脸烦躁地将书桌上的公文都扫到一边,
“这我自然知道,可你道如何,信上说他才到临海郡,可是那些个截杀的人竟无一见过他本人,这难道还不算奇怪吗?”
陆铎皱了皱眉头,将信纸依旧叠好放在一边,沉声道:
“王爷觉得他其实已经到了益州?”
姬桓的眼神冷漠而又锐利,他盯着眼前一方精致的纸镇,只用了片刻便恢复了惯有的笑容,
“益州?只怕已经到了云南郡了吧,说不准连王府都已经进过了。”
陆铎心念一动,即便姬桓神情与平日无异,他还是充分感觉到了沸腾的怒气。只这怒气是为了什么,因为姬浔成功地瞒了他这许久,人却早已到了云南郡,还是愤怒他可能已经悄无声息地进了王府?若是后者,姬浔冒险进了王府,原因只有一个——沈莙。
姬桓因此觉得愤怒?陆铎心觉好笑,难不成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感觉?又或许当初的姬桓看自己因沈莙焦头烂额的时候也是这般心生嘲讽的?这人如今正在往一处悬崖逐渐靠拢,只他自己还以为早已转换了方向。那么姬桓的结局究竟会是悬崖勒马还是像自己一样粉身碎骨呢?
黄昏已志,霞光染红了半边天空,整个南诏王府笼罩在醉人光彩下,雕栏画栋,斜檐朱窗,明明是宁静而又美好的一幕,却因为各人复杂的心事被搅乱。
沈莙和楚鄢坐在镜花台正殿的屋檐下,一同望着潋滟的晚霞看。一切似乎都在这一美妙风光下拉开帷幕,然而此时的沈莙却还不知道珍惜这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他们二人在晚膳之后迎来了镜花台第二次的热闹非凡。裴榕和裴胤,陆铎和姬桓,个个都气势凛然,在星星点点灯火的簇拥下来到了沈莙和楚鄢跟前。
通常姬桓总是最爱一句话转几个弯的那个人,只是这一次他却很直接,直接得让沈莙心慌。
“云南郡已经戒严了,你说,我几天能将姬浔搜出来呢?”
沈莙心中一沉,险些从座位上跳起来。他终于还是知道了,只是没想到比自己预料的时间要早上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临时接到校考科一的通知,因为看题所以没时间码子,更文推迟到明天,抱歉啦,大家体谅体谅吧
☆、旁观者清
在场的人,沈莙,楚鄢,姬桓,陆铎,裴榕,多多少少都和南北之争有牵连,唯独裴胤却是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他不像裴榕那般谋求下任家主之位,对于党争不甚在意,也因此他才能真正以旁观者的身份处于这剑弩拔张的气氛中。
自那日从姬桓口中得知了沈莙同姬浔的关系,裴胤早已对她有鄙夷之心,且他没什么城府,心里藏不住事,厌恶一个人就自然而然地想看那人窘迫为难的狼狈样子,这才风风火火地一路跟了来看好戏。
只是这一回他注定要失望了,楚鄢到的那天裴胤与沈莙第一次见面,那时候沈莙的每一丝情绪都是毫无保留地外露的,也正因为这样裴胤才会觉得此时她应当有同样鲜明的反应。
他并不理会一屋子的人,单单只盯着沈莙一人的表情看。可是打量了好一会儿他却不得不懊恼地承认这女人今天的模样和第一次见面时简直判若两人。她神情镇定自若,难辨喜怒,再怎么仔细看都看不出丝毫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