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伦安说到这里,我却心里一动,难道福伦安说的是真的?我恍惚记起,我生日那天,木清拿了洒蓝釉碗送我做生日礼物,又与爹爹提及,他祖上传有“吹釉”技术,但又规定木氏子孙只可习学,不可使用,更不可外传。当时木清为了报恩,又说此技若不使用实在暴殄天物,便利用“吹釉”技术给我制作了洒蓝釉。难道,真如福伦安所说,木清是柴窑的传人,他祖上为免不必要的麻烦,特地嘱咐子孙不准显露“吹釉”绝技?
福伦安顿了顿,又道:“你向淑贵妃说自己是河南开封人氏,可巧的很,那柴窑也是在河南开封。我又派人去开封打探你的身世来历,是的,和你向淑贵妃描述的一样,你是出自于一个民窑,父母去世了。可是,打探的人向我报说,你家的窑口已经传了好几代,烧造的民用瓷器也非常好,私下里人们甚至称为‘气死官窑’。当我得知自己无望担任御窑厂督陶官时,我一时陷入绝望,也恨极了你!但就在绝望愤恨之中,我不甘心,我将与你有关的一切百般思索对比,终于坚信,你,木清——就是柴窑的传人!”
却见木清眉头越皱越紧,几乎锁成一座云雾笼罩的深山。良久,终于抬头道:“是的,你说的对,我是柴窑的传人!可是,我手上根本没有柴窑瓷器,我也可以告诉你,这世间也绝没有哪怕一件柴窑瓷器流传。柴窑烧制难如登天,当时毕六年之功,也不过为周世宗柴荣烧制了七八件而已。后周灭亡时,宫廷里能销毁的贵重宝物全都销毁了,包括所有的柴窑瓷器。国家灭亡了,也意味着柴窑灭亡了。我祖上作为柴窑的创始者和领导者,一度自杀殉国殉窑,但终究,却被救下没有死成。自那之后,他隐姓埋名生活于民间。后来,有了子孙,便一代代传了制瓷的技术,但也只是为了开个民窑谋生而已。至于柴窑的烧制技术,我们根本不知道!”
福伦安起初面上皆是得意笑容,却随着木清的述说,笑容一层层凝固。终于,僵硬了面容,又袭上了愤怒。
他踉跄了一步,猛地手一挥,“我不信!这样惊天绝世的技艺,他怎么会不传给你们?!”说着又狠狠瞪了木清一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见情势不对,心口骤然紧张。还未待我反应过来,早间福伦安一个眼色使过,一个壮汉手持匕首,疾步走至秋杏姐身旁,手起刀落,便削了她的右耳。
我和木清惊声的尖叫怒吼,尤还停在空中,刀锋之下,一只血淋淋的耳朵已骤然坠地。只瞬间,秋杏姐惊恐疼痛的嘶嚎尖叫,锐利地穿过我的耳膜,直抵脑海深处。
耳中,秋杏姐尤在挣扎呼号,她哀求木清救她。只见木清双目怒瞪,青筋暴出,上身被五花大绑,动手不得。想迈步上前,又被人死死按住,无可奈何。只徒劳地嘴里大声咒骂福伦安。
“这是你的夫人,便先拿她开刀。你如果再不说,我就命人分别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