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忍住泪,不愿看他,也依旧不言语。
他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我是多么苍白憔悴,都没有发现我手臂上的鞭痕,更别提关心我为何千里迢迢又来到京城。他絮絮叨叨所关心的,都只是不要见罪于公主和太子爷,不要影响了他的前程罢了。
我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中午便没好生吃饭,一下午的疲累折腾,又兼着情绪起伏,此时只觉头脑里一裂一裂的痛,隐隐有些头晕眼花。他却依旧没有发现我的任何异常,从拖着我走,生生变成了拽着我走。我的手腕被他的大手用力箍钳着,我能感知到疼痛压迫,但已然没有力气反抗或者哪怕叫出声。
他却依旧气恼着,“以后说话行事要分场合,要知道分寸,不要什么事都由着你的脾气性子来。知道吗?”
此时已然下了桥,走到了我方才来时站立的石榴树下。刚才明明看着开得如火如荼的榴花灿若红霞,此刻,看着却成了火焰,成了离人眼中沥沥鲜血。终于,他停下了脚步,却依旧拽着我的手腕。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我轻声道:“蓝儿,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我又何尝不是?只是,你一次又一次这样——”
我终于忍不住,委屈道:“什么叫一次又一次这样?我什么时候一次又一次这样?”
“你看你,又来了!”面上和语气里渐渐有些不耐烦。
“算了,我送你回去。”顿了顿,“我送你到公主府门口,找马车送你回去,我还得赶回‘栖芳亭’。刚才已经因为你让我在众人前失了体统面子,我得回去解释赔罪。况且公主生辰,大好的日子,擅自走了又不回去,惹怒了公主和太子爷就麻烦了。”
他不顾我已经夺眶而出的眼泪,继续道,“我庆祝完公主的生辰,就必须立刻赶回四川,恐怕没有时间去你京城的落脚处看你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回到景德镇后给我写信。我到时候一定抽空去景德镇看你。乖,好吗?”说着,像对待小猫一样,亲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的心却越抽越紧,越抽越紧,仿佛被一只巨手紧紧攥着,只觉喘不过气来。喉头也因着哽咽堵得死死的。除了父亲出事之时,这是我再一次极度脆弱,濒临崩溃。我才知道,自己如此离不开他,如此害怕失去他。
瞬间我忍不住泪流满面,哭道哀求道:“你不是说要送我回去吗?怎么又变成了只送到门口?!你晚上就要走了,都不愿多陪我一会吗?钧尧,我真的好累好难受,你不要走好不好?你陪着我好不好?我知道我错了!我,我以后再也不吃醋,再也不乱发脾气了!我也不会再、不会再给你添麻烦,让你生、生气了!”我哭得难以自抑,抽噎地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他紧张地看了看四周,有些气急败坏,低声咆哮:“你别哭了好吗!别哭!”又转而开始柔声哄我,“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