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心虚了吧!”他脸上又是忍着痛,又是挑衅的表情,混合在一起,简直惨不忍睹。
我气得说不出话,心道我招你惹你了,又想起这些日子的辛苦,实在压不住怒火,便走上前给了他一个耳光。他没料防,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登时翻倒在下人怀里,晕了过去。我理也不理,转身就走。只剩那下人抱着不省人事的他目瞪口呆。
此后一整天,我都没有再进他的房间,更不去理会他到底康复得怎样了。只是从下人口中得知,他后来再次醒了后,老实多了。
晚上爹爹从窑厂回来,饭也顾不上吃,便去看木清。结果去了一顿饭的工夫都还没回来。母亲低声抱怨了一会,便让我去喊爹爹回来用饭。谁知我快到木清的房门口时,见爹爹正从他房间里走出,眉头紧锁,负手缓步走来,口中啧啧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心中暗自好笑。那讨人厌的木清,把一向好脾性的我都给惹毛了。这下看来,比我更加好脾性的爹爹也领教到他了。心里想着,便快步上前,拉着爹爹的衣袖,笑道:“爹爹,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世上还就真有这么不知好歹、讨人厌的家伙!你也算见识到了。哼,等他养好伤,给他些银子,赶紧送走他就阿弥陀佛了!走,快去吃饭!母亲把饭菜才热了等你呢。”
爹爹哭笑不得,刮了下我的鼻子,道“小孩子家胡说些什么!”只是面上尤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又几天过去,木清已经康复得没有十成也有九成了。洗干净后换上新衣衫,看着也顺眼多了。只是自那日领教了他的古怪脾气,我尽量不搭理他,只盼着他早日离开,我们大家好清静。谁知他不但没离开,爹爹还吩咐下人好生照顾他,每日好菜好饭地巴巴送进他房里。
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这人行事有时候跟个赌气的孩子似的。前一日,我路过他房门外,只见他坐在门口,端着一个瓷盅,看到我后,故意就着瓷盅喝了一口汤,夸张地发出一个美味的声音,口中道:“啊,这可是秦大人让人专门为我做的人参汤,说是大补呢!”说着还瞟了我一眼,偷偷观察我的表情。我气得装作没听见没看见,心道这什么人呐!
类似这样幼稚的举动都不止一回了,这也就算了,可偏偏还有更气人的。昨日下午,我正在阁楼上习字,听下人说爹爹回来了,让我去见他。我赶忙跑下楼,只见爹爹满面笑容,身旁地上放着两个精美的大织锦盒子,向我笑道:“蓝儿,爹爹的好友从苏州回来,带了几匹上好的料子。你和你娘好生收着,回头裁几身新衣裳。”我听了开心不已。谁知原本在院子里旁若无人地打太极,说是什么调理锻炼身体的木清听了便走过来,斜斜看了我一眼,向爹爹道:“秦大人,苏州的料子那可都是极好的,我一辈子都没穿过呢。不知可有适合我裁制衣裳的料子啊?”
却见爹爹呵呵笑道:“当然有啊。这里除了她母女俩能用的,下剩的料子都给你。”我听了瞪了木清一眼,没好气地说:“爹爹,料子都给他了,你呢?”
“哎呀,爹爹一把年纪,又成天待在窑厂,哪里需要做新衣裳,浪费了。”说着,又拍了拍木清的肩膀,“看你也好得差不多了,明日一早,便和我去窑厂吧。只是,有句话我得嘱咐你,今后,你的脾性要收敛些,和工友、长辈们说话都要客气注意些。”我听得一头雾水,却见木清得意地望了我一眼,弯腰向爹爹行了一礼,道:“木清知道了。今后一定跟着大人在窑厂里好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