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战斗整整持续了四个小时,陈太云暗暗估算着,听着枪声的密集程度,不用问,不单单是嘎子沟,四周的村庄都在进行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激战,包括三里以外的文庄村,包括默然的老爷家潘寨村,包括离此七八里以为的屯庄村,全都包围在了一片战火之下。
这时候,房间的门忽的一下被打开了,钻进来一个风尘仆仆的士兵,进门就摘下了帽子,来回地呼叫:“爹,东家!你们在里面吗?”陈太云看了看,心里不由一阵惊喜,原来是柱子。满仓哇的一下就哭出了声:“俺的那个儿啊!你可回来了,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柱子连忙扑了过去,一把扶住了满仓。
陈太云弓着身慢慢凑到跟前问道:“柱子,你咋回来了?不是跟老铁在一起吗?老铁兄弟呢?”柱子抬手擦了把汗说:“我在寨子里,听说村里住进了部队就知道大事不好了,一路急急忙忙赶回来,来家以后竟然进不了村,到处都是士兵,折腾了一夜,最后打伤了一个国民党的士兵,换了他的衣服,混进来了。东家,你们没事吧?”
陈太云笑了笑说:“没事,好着哩。”
这时候,外面的攻击和击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状态,北风呼呼地刮着,树上枯黄的叶子纷纷飘落。的士兵恰如被飓风卷起的满地落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院子里的指挥部不知什么时候早就撤走了,只留下了一片鲜血横流的尸体。房顶上和围墙上依旧爬满了人,一个士兵噗通一声从房顶上甩了下来,陈太云看到,他年纪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被子弹打穿的肠子流了一地,一颗致命的子弹正中眉心,好像在两只眼睛的中间又开了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