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洗澡,事实上那家残破的旅舍根本就没有洗澡的设施。我躺在赃兮兮有点粘粘的木板床上,看着天花板上起落的苍蝇,听着窗外闹颠颠的市声,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黑社会和那些大名的警察不会找到这里,找到这里我也可以报警,我闭上眼睛,仔细地品味着着幸福一刻,深深地感叹到,活着真好。
我关上房门,连衣服也没有脱就沉沉睡去。睡梦中,我和阿青坐在我们新买房子的阳台上,阳光把阿青照耀得通体灿烂,阿青咯咯笑着,笑声像鸽子一样飞向高远明净的天空。
半夜时分,隔壁咯吱吱的床板声和一个女人似乎不堪忍受的声吵醒了我。床板的叫声节奏均匀,而那个女人的叫声忽高忽低忽快忽慢,一会儿如暴风骤雨,一会儿如溪流潺潺,一会儿急如星火,一会儿又如小孩梦呓。那种缠绵诱惑给人提供了无穷想象力的声音如同熊熊燃烧的火把,点燃了我心中压抑已久的荒草一般的,漫天燃烧的大火让我无法自持,我想着阿青,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颤动的手向下摸索。很快地,激射而出,湿漉漉地打在墙壁上。
阿青,阿青,你此刻在干什么?
思念如潮水,汹涌地湮没了我。我突然前所未有地想念阿青,多么好的阿青。在我受到追杀时,只有她在牵挂着我。她说,她不要求我有钱,只要求我就生活在她身边,她能够天天看到我。
我想赶快回到福州,我想立刻见到阿青。经历了生死考验,我才知道了阿青对我多么重要。
一直到天亮,我都没有再合眼。我在心中规划着和阿青的未来,想象着和阿青在一起的幸福生活。阿青无家可归,我答应她,一定要买一座房子给她。
天亮后,隔壁又想起了惊天动地震撼人心的声。这次持续的时间比昨晚更长,声音更响。我想听,又想让他们快快结束,那种柔媚入骨的声对我是一种折磨,我心中焦躁不安。在窄小的床上,我翻来覆去,潜伏了半个夜晚的又被唤醒,我有些兴奋,又有些痛苦。我想,声这么动听的女子一定很美丽很妩媚,一定从骨子里都透着一种风骚,那种让人深深沉迷的成熟女人的风骚。
在女人一连串的高声叫喊后,他们终于静息了,我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几分钟后,隔壁又响起了吱呀呀的开门声,我急急爬到窗前,看到一个披着一件黑色西装的男子走出房门,夹着草屑的头发又乱又赃,年龄大约四十多岁。
然后,那个女子走出来了,容貌丑陋,脸上布满了雀斑,昨晚描抹的眼圈和口红的印痕还残留在脸上,使得她一张本来就难看的脸更加脏乱差。我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也许是小姐,也许是情人,但绝对不是那个男子的妻子。
我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很惆怅很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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