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珈的关注点却在他的前半句,“夙凝,你瞒着我什么?”
“我不是故意要隐瞒的。就是怕你知道了不愿意和我亲近。”贺夙凝惭愧,低头道,“我从小习得法术,所以任何地方来去自如。晚上没人会注意,我们远走高飞吧,找个没人的地方,去过日子。”
白天顺天府公差来拿人的时候他差点就这么做了,一想到牵扯甚多,方才克制自己冷静下来,眼睁睁看着颜珈被锁了去,只将两只拳头掩在广袖里捏的咔咔作响,心里不停地劝自己:一定要等,等到夜深人静,再寻机会。
颜珈愣了好一会儿,才将贺夙凝所言消化掉,摇头道,“我不能走。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表弟,我要是走了,岂不是背上一辈子的污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也知道你是冤枉的。可是,他们认定你是杀人犯啊,你在京中无依无靠,证据无力,这个官司根本打不赢的。”贺夙凝道,“天下衙门一般黑,祁家要不到结果绝不会善罢甘休,官官相护,我母亲如今又说不上什么话,何况....何况,连她也觉得你做了错事一样。”
“我问心无愧,又何必畏惧?明日过堂受审,我至少要搞清楚,我表弟他的死到底怎么回事?”颜珈眼底闪过一丝心痛。她和祁云澜没有男女之情,但相处这些日子,难免将她当做自家兄弟一般,猛不丁听到他的死讯,不难过是假的,她甚至有点自责,当初怎么就那么大心,放任他离去?
“好吧,”贺夙凝道,“我都依着你。你别担心,我会护着你。”
贺夙凝握着颜珈的双手,慢慢放开,依依不舍道,“颜珈,我走了。”
“贺夙凝,”颜珈叫住他,心乱如麻,“我是不是....以前就认识你?你以前,....真的....就叫贺夙凝么?”
贺夙凝咳一声,磕磕绊绊反倒说不清楚了,“....那个....那个......我.....。”
颜珈心中有个大胆的念头呼之欲出,但滚到嘴边上,又换成了比较委婉的话,“你跟我从前的一个书童,非常像,若不是你们年龄不一样,长得也不一样,我几乎要觉得你们是同一个人了。”
一席话说的贺夙凝慌乱不已,他还没做好准备将自己的身份全盘倒出来给颜珈。想想,光顾着说话,还忘了件重要的事情呢。遂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走之前从家里带来的糕点,“你先吃。明日我想办法带些饭菜给你。”
他将糕点递给颜珈,又随手一挥,牢房里没有了令人作呕的味道,反而充斥着淡淡的清香。地上的草垫子也变成了柔软厚实的棉被褥,颜珈惊叹地抚摸着,感觉周围有风拂过,一抬头,贺夙凝不见了。
颜珈:“.....”
她总觉得贺夙凝诡异,难不成,就诡异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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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受审,颜珈拖着手镣被带到公堂上,因为是官员犯事,且案子十分轰动,除了顺天府衙,大理寺此番亦派官员介入听审。顺天知府自知事大,更不敢怠慢,惊堂木啪的一拍,喝道,“堂下所跪何人?!”
这是明知故问。颜珈老实答道,“草民....颜珈。”
她不再是今科状元,她是杀人犯,连皇帝都震惊不已,再加上死的又是她最宠的卿贵的亲兄弟,因此很重视这个案件,甚至都没有按照正常程序走,直接革去了她一切功名,将那十几年寒窗苦读一笔抹杀。
颜珈一想到此,终是叹了口气。堂上知府前面说了几句什么,给她忽略掉了,后来传原告上前,她侧头瞥了一眼,看见她昔日岳母,明州府的通判大人祁家的家主站在她旁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