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是他这人极其谨慎,他要顾及自己领导干部的形象,要顾及在群众中的影响,更要顾及组织纪律的规定,还要防备自己的政敌,他们无时无刻地不在注意着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他不能让他们抓住把柄,更不能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当儿戏,虽然他目前独自住在市政府招待所,但他不能让她来他的住处,哪怕只有一次那些花边新闻说不定就会满天飞。他更不能像普通人那样随便去宾馆开房间,他怕被人认出他来,他深知自己的出镜率很高,你不认识别人,别人却认识你,所以他尽量克制着自己,避免做出不理智的事来。
正是出于这些原因,他们见一次面都十分困难,唯一的方式只能是他到她的家里,但他也不敢经常去,他怕她家周围的邻居认出他来,所以他们更多的只是电话联系,如果他在办公室的话,他们只能三言两语,说一些简洁的客套话。如果等他忙完工作,有时都三更半夜了,他们才在电话里调调情,说定贴已话,不过在电话里调情,总有点隔靴搔痒的味道,听见看不见,更摸不到,实在不尽兴,她感到满腔的情、满腹的爱还是无法发泄,为此她很苦恼,有爱却不能够去爱,这多么折磨人啊!
这时她才若有所悟,原来有些人是不能爱的,比如官衔大职位高的人,因为他们基本上就没有自由,他们属于大众,属于那个官位,与他们相爱真是一件艰难困苦的事。唉!爱一个人好难,她暗自叹息着。
这天她实在是憋不住了,她太想他了,就打电话给他,说:我想你,我要见到你,你就这么忙吗?我不来,我可要去找你了。
他说:千万别,在哪儿见?她说:上我这儿来,我这里很安全。
他想了想,答应了,这么久不见面,他也很想见她,所以他决定晚上冒险走一遭。
那天晚上他到她那里已经很迟了,晚上有个接待任务,政府设宴招待外地的一个考察团,吃过饭送走客人,司机将送他回招待所,他洗了一把澡,作了一番乔装打扮才出了门,他换了幅黑框宽边眼镜,穿了一件黑色风衣,戴着一顶唇舌帽,招待所看门的保安,竟没认出他来。出了招待所大门,他在街上急走了一段,回身看看没有什么熟悉的人,就招手上了一辆出租,直奔她住了小区,下了车,他将帽子往下压压,低着头,按她说的门牌号六幢二单元,很快到了她家楼下,他没有去按那个电子门铃,而是掏出手机,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只说了两个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