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又联系到他弟妹怀的那孩子身上去了,竟想着倘若是个男孩儿就好了,他也能早日放下心来,毕竟这样一来家里香火有继,他也不用背负着那样的叫他一直心神难安的负罪感。
人来齐了后,老婆子们就都撤了,只留下这庄子的主人们自个儿烤肉、谈笑、乐享天伦。
他们这头烤到了戌正时分,还在烤着吃着。而另一头顾青城那小榭中,燕真已谈完了事务,回来了。他回来时,见院中无人,有些黑洞洞的,只有东面其中两间下人房里的灯亮着,他便穿院而过,回了自己厢房。脱放好了披风后,他便提着一料这下午他在街上偶然间遇上便买下的配料往柴房走去,想将那配料暂时存放在柴房内,怕放在自己房里有味道。
他走近时,倒是看见柴房里有很微弱的光亮。原来这柴房无窗,里头又只点着一柄细烛,那点火光也透不到外头来,因而燕真初进这院时倒没有注意到原来这间房里也亮着灯。他本想直接推门进去的,哪知里头传出悉悉索索的声响,竟是一个人低语的声音,细听之下,才发现原是川儿的声音,他还想着莫不是川儿在里头与另一小厮闲谈呢吧,还在想这川儿也真是的,哪儿不好闲打牙,还非在这大晚上的跑到柴房里来和人说话。
可正想着,就听见川儿在门后头说:“小黄,你说这怎么这样呢。大少爷明明就不喜欢那个燕真,怎么这一个多月以来与他这样亲近。不是受了什么胁迫了吧,你想啊,大少爷亲手磨那个什么粉子去燕真褥子上,却因我下午阴差阳错将他们褥子调了一个边儿,才痒到了他自己。怎么自那晚起他俩还好上了呢?明明就不喜欢他,之前还做了那些背地里害他的事儿,你倒是说话呀,怎么就好上了呢?”燕真听着,心里有些气,想着要等那人回来后问个确实。可要说他究竟有多气,却也说不上来。
他这回直接推了门进去,把独自在里头对着一条小黄说话的川儿吓得由矮凳上弹起,且把一条正蜷在地上打盹儿的小黄也惊得清醒了过来,把头一翘,见是它熟悉的人,便呜咽了两声,就又埋下头去。燕真还想着,怪道这狗之前在这里没闻着他的气味、没叫出声呢。川儿问:“燕公子,这么晚了,你上柴房里来做什么?可是要取什么东西?”燕真就说道:“也不是,我将这包粉子暂时在这里放一晚。”川儿问:“可有什么吩咐?”他心里也没个准儿,不知他之前自己嘴里胡说的那些话叫这燕公子是听着还是没听着。燕真说道:“没有,我放下了便走。倒是你,这柴房里点着烛,可小心着点。”川儿应着:“哎,我知道了。”燕真转身便出了这柴房。没一会儿,川儿自己觉得在这柴房里也呆得没意思,加之心中一直惶惶,不确定之前那话叫人听没听着,便也索性举着那柄细烛,抱起那条还是睡着的小黄,就出了这柴房,将门合上,回他自己那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