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怒视我:“开心?仅仅因为一个开心你就至大奨亿万百姓的死活于不顾?”伴着怒意的话语,同时也伴着悲凉。我依旧冷然:“他们死活,与我何干?”语落时,耳光结实的打在我脸上。我冷眼而看,看着冥华欲再次落下的手掌n.u.e笑:“打啊,打死我啊。打死我,你也得死!”现在的冥华,他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就是同我一起死,然后斩断这一世的一切缘分。待到来生时,我俩陌路陌行,永不相干。要么就是他同我一起活着,活着受纳我所给他的一切糟粕与不堪,直到这一世结束。来世时我们依然陌路陌行,毫不相干。
这第二巴掌,冥华没有挥下。而是换做轻抚我红肿的半侧脸颊,眸子中千情万绕,他说:“二十年,你我相识二十年···”他转头痴然而望,望着那远处幽静的深山,就好似那里有着什么,又说:“二十年,我痴想了二十年····”然后在苦笑中凄然转身。不知为何,看着他的背影渐远,我胸口说不出的疼,疼到我再一次的泪落,泪落茫然。
大奨与塔克国终于开战。而两国的战事到了冥华不得不御驾亲征的地步,送别冥华时我道的讽刺:“微臣这里,预祝皇上凯旋而归。”
冥华同讽刺:“你真希望我能赢么?”我虚情假意:“当然!”然后他苦然中策马而去,头也不回。我也冷然转身,亦不回头。
回小院儿的路上,我看见了宇顺。自从上次之后,那孩子便离我远远的。我从他身旁经过时,他紧紧的躲在皇后雅宁的身后。我就寻思这孩子的懦弱,怕是不经过千锤百炼是难以成得大器的。而雅宁满眼通红,那欲落不落的泪水,就好似冥华这一去便不再复返。她盯着我问:“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我充耳不闻的离去。
两个月后,边境传来消息说,大奨惨败给塔克国。群臣将领劝说冥华弃疆内退,以保圣命。可冥华死守边疆,并下令道,若是谁人敢退,必诛连九族。但能看懂世局的人皆知,此次大奨必败无疑,轻则丢掉半壁江山,重则国破。
冬雪纷然,我独自坐在小院儿之中。虽远离风烟,却也能清晰的听见那战火的哭泣。也仿佛看见了冥华的江山被覆灭时候的景象。我想说,一切如我愿,一切如我意。可这都是我的以为,以为如我愿,以为如我意。直到雅宁找上我,我的以为便全部烟消云散。使我从浑然中清醒过来。我才知道,原来清醒竟是这么漫长。也知道冥华出征那日,雅宁为何道我狠心。
雪停。
夜半星辰几许寒,雅宁出现在我的小院。此时无论是爹娘,还是香儿凝儿皆以步入深睡。唯独我一人,挑灯无眠。沏上一壶热茶,我问:“皇后娘娘找洪渊有事?”她不语,而是从画中掏出一卷宗书丢于我面前。
“这是···”看着落在我膝上的卷黄,我挑眉不明。雅宁讥诮:“皇上说此事不可外传,但本宫总觉得还是拿来给杜大人瞧瞧的好。就算日后因此被赐死,本宫也认了!”雅宁说的严重,我却丝毫不在意。既然她要我看,我看便是。但展开卷宗的那一瞬,我诧然惊愕,掩口无语。那是一纸诏书,传位于太子宇顺的诏书。久久静默后,我听得见我癫笑似哭:“终于受不了,想死了么?”受不了我的终日的冷嘲热讽,受不了我摧骨残心的伤害,终是择了前者,同我一起黄泉而去,斩断这孽缘。很好很好,早该如此!我想说我本应该高兴,但心中却是空然的,找不到丝毫落点。
对于我癫狂,雅宁显得出奇的平然:“倘若他真的是受不了就好了???”平然中,泪落无声。她拭去眼角泪水,看着我说:“孽!你和他究竟谁才是孽?”然后,她对我彻夜诉说,每一字每一句都叫我在撼然中痛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