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晓封自冉乃武林中人,且经常做些杀人的买卖。他常说:“只要有钱,就算是皇帝老子我也敢杀!”然后他问我,要不要同他一起做这买卖?开始时我并未答应,可后来寻思这多少算是个营生,至少不会让我囊中羞涩。其实不得不承认,还没想死的我,在一文钱面前也是可以折腰的。我还寻思,不求能赚多少银两,只要能供我到想死之前便好。且接买卖时,若正是我愿意的时候,就算分文不要,我也二话不说,提刀走人。而我不愿意时,就算给尽我全天下的钱财,我也雷打不动。
“看看这个,是定金,事成之后,十倍的价钱!”封自冉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万两的银票拍在我面前。这要比我们以往时候的钱财多上许多,以前最多也就十万两。想必这次的人不说是皇亲国戚,也是个高官贵吏。而我不知不觉,竟然想到了冥华。而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
其实我本不想接这单子,但也不知怎的,不想接单便雷打不动的我竟鬼使神差的跟着封自冉走了。可能是念在欲杀之人就在应城之外,也可能是念在久久都没活动筋骨了,想好好活动一番。当我在惘然中清醒时,已然随封自冉在杀涛之中了。
一个亮剑,割去我几根发丝,也险些要了我的性命。好在封自冉拽过我,他虽蒙着脸孔,却也能得见他蹙起的眉头:“兄弟,怎么心不在焉的?”一个挥身,杀了一人:“别说兄弟我没提醒你,若是丢了命,钱可都是我的了!”
我笑不语,一剑刺穿了他身后人的心脏。说实话,对于封自冉我是不讨厌的,不仅不讨厌,反而还有些欣赏。欣赏他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惬意的,怡然自得的。同他在一起,我没有前尘后世的压力,也没有被问及根源的反感碎语。而我本就惬意冷然,却被他感染的更加惬意。
日落西山,黄昏渐晚。如血红云终是被夜幕吞噬的一干二净。而我与封自冉也终是因寡不敌众而败。我伤得不重,但封自冉因身受数刀而命丧黄泉。临绝气前,他笑得依旧那般悠然:“咳咳,这下可好,便宜了你小子。那钱都是你的了!我本想着做完这宗买卖,讨个老婆好生过日子呢!”说罢,便在笑意中离去。
走到他跟前,我用我木灰色的衣角替他擦去嘴角的浓浓鲜血,又为他整理妆容。这么做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在我眼中是个汉子,一个不畏生死的汉子,所以他当死得干净利落些。然后起身,提剑欲杀了轿中人。不是为了银两,也不是为了那虚无缥缈所谓的朋友情意。就当是为封自冉瞑个目。但当我拔地而起,三斩五斩的杀到轿子前时,里面传来的一声熟悉又陌生的“洪渊”,叫得我肝肠寸断。寸断中我停下了步伐,也停下了杀戮。眼见着黑夜中那一双在温塌上不知抚摸过我多少次的手撩起帘子,将那一身玄青色显露,即便是黑夜也很灼眼,惹得我不愿睁开眼。我终是闭目,束手就擒。然后理所当然的被押回京城,关进大牢,有理所当然的严刑逼供。
审问官不是旁人,就是那日夜瞧我不顺的司徒杨。撕开我的衣襟,他手中滚红的烙铁欲求让我得意畏惧。而我却根本不将那一切放在眼中,就只是定定的看着那端坐一方雍容华贵的冥华,而他也正看着我。我想他同我一样,想着十几年前我们初遇时候的美好。而那终究只是回忆,因一切都已回不去。回不去我十岁,冥华十五岁的时候。
烙铁终是贴上我的肌肤,发出嘶嘶啦啦的旋律。记得冥华曾赞美我的肌肤说:“洪渊,你的身子怎么会这么美呢?”如今,被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