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一对男女与一个小孩,兴许是这鱼女城中的一对父母正在为他们家中的已足十岁的小囝赎契,要赎回他们本家里去。
范禹他们就站在离那几有几分远的地方静静候着,想等这一拨子人办完了事情他们再上前去办他们的。
过了不多时,那一拨人将事情办完了的样子,那个女人拿手搂着她小孩的一侧脸,而那小孩樊着那家女人的腰,而那个父亲模样的人就走在那个小孩身边,就这样一家人走出了这个正堂。
而那几后的小官吏朝婆婆看了一眼,婆婆就提醒他们几个坐过去。
他们坐下了后,范禹也还是不知道正在盘算着些什么的。直到婆婆都已将他与祖辛二人现在的契纸交给了这官吏,并且拿手肘碰了一下范禹,范禹才抬起头来,却忽然发现这官吏那张一样是相当狞恶的脸孔上竟可疑地浮上了两抹红晕。他又盯着看了两眼,发现这小官吏竟是看着祖辛在不好意思,他想笑,可是又因此刻他心事重,就笑不出来,脸上因而掺揉着两样的情绪,看着就让人觉得别扭。
他细听了婆婆与那几后的人说的话,见那人由右手边取来笔札,正欲摊开一张专门用来书写终身赎契的契纸,范禹忽然开口说道:“请就写他的吧,我的今天就先不办了。”说着,还拿手一指正坐在婆婆旁边的祖辛。
婆婆就坐在他与祖辛之间,而此刻的卜丁正站在坐着的范禹的两腿之间,这几前只得三只墩,也没有他坐的地方,故而也只能站着。
他这话一出口,这三个人都带着惊疑神色望向他。
他则说:“没事的,祖辛的先办了,回去我再跟你们说。”他有他的一番盘算。他想着今晚上就上那座有寄死窟一样的山洞的山上去看看里面等死的那些人。他也不知道里面人数多少,他想先看看他们的情况,不知能不能救起一两个来。他们那些人应该等不得,在那个山上也没有食物与水,应该等不了,如果人数多,那一定又有不少用钱的地方,他还不如自己的契先不赎了,先看看他们山上的情况以及要用钱的地方再说。横竖他的钱再赚就有,就赎一张契出来也是迟早的事,并不赶在这一时。而那些已断了粮的人的生死已变成是刻不容缓的了。
且他也实在不知道山上是什么样的情况,有没有人把守,洞口是不是有铁栅栏锁上了,上山易不易这类的事情,他都不是十分清楚,他以前也只是知道像他们这类人到了七十后是要被带上山去的,可也并没有想过关于那个的细事。不去想那些细事,一是因为不愿意去想,想来也是可怖的,那还做什么要去想,再有一个就是他们这类人大抵也在潜意识里认定自己应该也是活不到那个年岁的,那又何必去想。
他既有了这打算,就决意不要先办自己的这件事情了,倒把他家里的那几个个个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