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驯兽者走过去,抓住它的鼻环,把它拽得四脚着地。他谩骂着,诅咒着,可那熊却呼呼地发出高亢的、吱吱的抗议声,扮出无辜的模样。
这还了得。这是叛逆。这是对一个喂它、养它、教它的人的背叛。
”狗日的毛熊,你还想胡闹?”陌生人咕哝着,使劲扭动着鼻环,痛得那熊嗷嗷直叫。他猛击它的头,猛踢它的肚子,抓住它的双耳猛摇。”叛徒,忘恩负义的家伙。”
迪特尔屏住呼吸,那双眼睛想象着看见那熊突然反击、复仇。可现实中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有,只有那头挨踢、挨打、被欺辱、被唾弃的熊。
目睹这样的侮辱,这样全然无视本该拥有尊严的熊,迪特尔羞愧难当。凭它的体魄,凭它的力量,人们理应向它表示尊重。难道那个人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迪特尔想把这个秘密大声地吼出来,警告他貌不可信,告诉他熊其实就是戴着假面的人,甚至可能是个法官,但至少是兄弟。
但他吼不出来,只得跑开了。
房子里很寂静。他听见她的脚步声,知道她正站在门口看着他。像以往那样,她在审视他,在考虑着自己要说的和要回答的话,在盘算。她的计谋甚至剥夺了他获得自由的幻想。他决定不转过身去看她。不过,也许她知道这就将是他的反应?爱使性子,耍孩子气。